“九王爺,九王妃,老夫先行告退。”

正想著,柳先開走到了顧屹寒的麵前。

他匆匆掃了顧屹寒一眼。

躺在榻上的男人,身形明顯消瘦了許多,不見當年的驍勇矯健,反而落了一身的殘病,麵色一直蒼白,瞧著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柳先開心中頓時對他生出了幾分惋惜之情,微微搖頭後,轉身走了。

“王爺,你以前和這位柳丞相可有故交?”

雲箏看到了柳先開眼中的惋惜,不由地問。

顧屹寒也是一頭霧水,“沒有,本王從不結黨營私朝政文臣武官,更何況,柳丞相一直都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本王也不屑於去攀交。”

“原來是這樣。”

雲箏心裏犯嘀咕。

既然他們不熟,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利益牽扯,為何柳先開忽然過來問候他們一句?

這算是一種示好嗎?

堂堂丞相大人,居然還會主動示好?

雲箏沒多想,立刻追了出去,“柳丞相,請您等等!”

殿內的人幾乎快走光了,雲箏這麼一喊,縱使柳先開走了一段距離,還是聽到了她的呼喊聲。

他旋即頓足轉身,看著一路狂奔而來的女人,溫潤的神情中透出幾分訝異,“九王妃可是有事?”

“我,我確實有話和你說......呼,等我喘口氣。”

雲箏拍了拍胸口,等氣順了下去,才笑著說,“方才您過來問候的時候,我聞到您身上似乎帶著一股奇特的藥味,想著您家裏似乎有人久病,恰好我對這樣的病情還算了解,所以想和您問幾句。”

“哦?九王妃還請細說。”

柳先開沒想到她居然能如此細察入微,聞到了他身上的湯藥味。

但轉而一想,這半年內都是在家親手熬藥的,身上帶著藥味確實比較濃。

一時間,他心裏對雲箏的這個發現有些興趣。

“柳丞相的家人,是不是時常咳嗽,還會咯血,半夜經常驚醒,並且還有血氣不足等病症?”

雲箏試探地問。

“不錯!”

柳先開眼中的訝異更濃了,但一想到家裏的病人,擔憂漸漸湧上心頭,“實不相瞞,我內人久病了幾年,最近病情又加重了,外頭的大夫都說她得了絕症,隻能活個三五載,老夫原本想著要不要辭官,帶她回娘家好好養病。”

“原來是柳夫人的身體有些問題。”

雲箏頓時恍然大悟,寒暄了幾句後,才從袖口拿出了一隻精巧的圓珠筆,對他笑道:“大人若是信得過我,就請伸手,我這裏有一副良方,或許能幫柳夫人的忙。”

柳先開頭一次見這樣的東西,滿眼驚詫,但還是在她希冀的眼神中伸出了寬厚的掌心。

圓珠筆尖一點點從掌心劃過。

柳先開看到掌心逐漸寫了一排小字:黃芪二錢、黨參十錢,當歸三錢、地黃一兩、川芎八錢、元肉三錢......

他給內人熬夜多年,多少也熟悉一些藥材,這些大都是治氣血虧的。

全部寫完後,雲箏才收起圓珠筆,放進了袖口。

“柳丞相,這個藥方是我的私藏,外麵根本沒人賣,你若是信得過我,就從明日起,按照這個藥方給柳夫人熬藥,先喝半個月,想必她就能下床走動了。”

雲箏交代了兩句。

柳先開越發驚訝,“你怎麼知道她一直臥病在床,走路都眩暈,根本不能出房門。”

“這樣的病人,我也見過許多,自然知道病症。”

雲箏不鹹不淡地解釋兩句才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柳先開若有所思地看著掌心。

奇怪的筆,奇怪的藥方,奇怪的九王妃。

但是這三者連在一起,似乎也不奇怪了。

那可是雲箏啊,鬼醫傳人,給陛下開顱還能安然無恙的神奇女人。

柳先開想到剛才雲箏說的話,心裏逐漸升起一股股信任,“也罷,珍娘的病再拖下去,也維持不了多久,還不如用這個方子試試。”

姑且信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