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請你複述一下剛才我說的內容,並簡單地談談自己的感想!”接近五旬的語文老師郭楠語調提高了兩度,突然向白涵提問。剛才很明顯地看到白涵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同桌的林新貽手上書本不放,仿若有萬兩黃金一般,絲毫沒把自己的講課內容聽進去,這個現象讓郭楠不太開心。身為班幹部,怎能上課不專心!
被點到名後,白涵滿麵通紅地站了起來,垂下頭低聲說道,
“對不起,郭老師,剛才我沒專心聽講!”雖然父親是副市長,但白家家教好,白涵並沒養成驕橫的脾氣。
“白涵,你身為學習委員,要在班上起模範帶頭作用!”郭楠口頭上嚴厲,實際還是很看重白涵。
“林新貽他在看課外書,白涵想勸他專心上課而分心了。”坐於林新貽身後的衛民見白涵不想揭露,立刻高聲向老師揭發,揭露說完後還得意洋洋地望了眼林新貽。從封雲那裏知道林新貽是個打架能手後,衛民就放棄用武力的打算.
“林新貽,你剛才都在幹什麼?”郭楠語氣頗為嚴肅地質問林新貽,一旁的同學都暗自替林新貽捏了把汗。郭楠可是有名的凶悍,若是有學生在課上不專心聽講,她放置於講台上的戒尺可不會輕饒,一個老式的教師。
林新貽站了起來,大聲回答道,
“郭老師,我在學習其他知識!”
不聽則已,一聽說居然在自己課上看其他雜書,郭楠那原先就因胃病折磨得有些蒼白的臉龐頓時更加白了,純粹被氣到的,她頓時怒氣衝衝,大手朝講台上一砸,發出聲巨大聲響,說道,
“林新貽,你好大膽,居然敢在我的語文課上看無關的課外書。你若是不說出個具體理由來,你就到門口罰站。”
“老師,高中的語文我都會,所以我想看點其他對自己畢業後有用的書籍。”
“你好狂的口氣,居然都會?活到老,學到老。老師一把年紀,也不敢自誇通曉語文。你倒好!哼哼!”郭楠那從嘴角邊逸出的絲絲冷風,讓班上的所有同學都感到陣陣惡寒,這可是郭楠郭魔鬼發飆的前奏,根據往常的經驗,林新貽的手心絕對會被打得開花。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相信我的實力。”林新貽自信滿滿地說著。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你就替白涵把剛才的問題給回答了吧。”郭楠很有把握林新貽剛才也沒專心聽講。
修煉了大自在訣後的林新貽,絕對不能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他現在已經可以一心六用,邊聽老師上課,邊同時看著另外五本課外書籍,所以郭楠這招注定是失敗的。
況且林新貽前幾日的古文書籍可沒白看,隻一瞬間,有關資料都浮現在腦海中,他以朗朗有力的聲調開始了在市一中的第一次公開大表演:
“郭老師剛才上課所講的是《江南逢李龜年》,岐王宅裏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這首詩作於唐代宗大曆五年(770)。李龜年是盛唐時期聲名赫赫的音樂家,擅長歌唱,還會作曲,對地方音樂也相當熟悉,深受喜愛音樂的唐玄宗的賞識。
《明皇雜錄》曾提及其:‘特承顧遇,於東都大起第宅,膺侈之製逾於公侯’。安史之亂後,李龜年流落江湘,每遇良辰勝景,為人歌數闋,座中聞之,莫不掩泣罷酒。”
郭楠邊聽著林新貽的講解,邊點著頭。這小孩子確實不錯,居然還看過明皇雜錄一書,不過還需再細細考量一番。
“《明皇雜錄》是何時何人所作?”郭楠插口問道。
“此書乃唐鄭處誨撰。鄭處海,字延美,滎陽人,德宗朝宰相鄭餘慶之孫。太和八年(八三四)登進土第。官至檢校刑部尚書、宣武節度使。該書記載了唐玄宗一代雜事,偶亦兼及肅、代二朝史實。內容涉及頗豐,文字生動,唐玄宗早年的勵精求治,思賢若渴,晚年的不理朝政、恣情聲色,權臣的炙手可熱,忌賢妒能無不躍然紙上。”
郭楠麵無表情地示意林新貽繼續剛才江南逢李龜年的話題。
“大曆五年暮春時節,在闊別四十多年以後,流落江南的杜甫在潭州(今湖南長沙),與同樣流落異鄉的李龜年偶然相逢。
此時的唐王朝由於遭受了八年的安史之亂,整個社會已經從“開元盛世”那樣的繁榮昌盛迅速跌落下來。麵對苦難的現實、淒涼的晚境和曾經輝煌一時的舊交,杜甫百感交集,寫下了這首極具情韻的七言絕句,抒發了動蕩時代有著不平凡經曆的故人重逢時的深痛感觸,暗寓著對往昔的無限眷戀,對現實的深沉慨歎,以及對昔盛今衰、人情聚散的千般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