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點破,她才覺得光著身子泡在水裏的自己有些羞。
浴缸裏浮華的漸變色花瓣像姑娘羞紅的臉頰,空氣裏濃鬱的香氣和這略帶回聲的密閉空間,處處透著曖昧的氣息。
“我恰巧有正常的判斷”
今天這頓飯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久將會迎娶周棉,他們身上都烙上了對方的烙印。
這讓齊嚴覺得很爽,他恨不得婚宴快點到。
“一個紳士是不應該偷聽女孩子洗澡的”,周棉快速的說完就想掛電話。
“棉棉....”
“嗯?怎麼了”,想是熱水的溫度太高,蒸發了周棉的堅硬,這聲嗯?像一顆桃子,從裏到外透著綿軟。
真要了齊嚴的命。
齊嚴不禁想泡在浴缸的周棉是什麼樣子。南方女孩子的嫩白,周棉此時一定被泡的粉粉的,幾滴水珠不聽話的順著細膩的胳膊滑落下來,滴答的摔進水裏。
黝黑的頭發此時也軟趴趴的貼在額頭上。
周棉的額頭生的像媽媽,寬闊而飽滿。齊家伺候的老人,張媽曾對看著小時候的周棉說。她姆媽曾見過宮裏的娘娘,天生好福氣,命格貴的女孩子才會有那樣的額發。隻可惜張媽走的早,否則看到現在的他倆,不知道會說出多少吉祥話。
“二哥?”,周棉見齊嚴許久不說話,有些不高興。
“下周要不要請你那個大學同學吃飯?”
嗓音是不知道為什麼的沙啞,周棉覺得二哥最近愈發會勾人,不肯承認自己被這一聲低沉的溫柔弄紅了臉,隻怪這一池的水太熱。
“不用單獨請她,你在,我們姐妹還怎麼好好說話呀”,周棉嫌齊董時不時散發出的氣場太嚇人。不願他耽誤自己和好久不見的同學見麵聊天的機會。
被拒絕了,齊嚴也不惱。又說了回海市的時間,囑咐她這幾天索性就在西邊住下,等臨行之前自己來家裏接她。
“知道了知道了,媽媽也說讓我在家裏多住兩天,二哥又開始囉嗦了”,一聲聲的嬌嗔,齊嚴注意到了。
一抹笑意染上了嘴角再也洗不掉。
吳媽進來給自己端進來一碗燕窩的時候看周棉發呆的表情,一臉寵溺的笑說“我們大小姐,這是想金元寶呢?”
“吳媽,你說...”,周棉穿著鵝黃色的睡裙,坐在床沿,腦袋上的丸子頭還是剛剛為了泡澡隨手紮的。此刻鬆鬆垮垮的垂落在後腦勺。兩鬢的碎發虛虛的掩在耳側。
16歲之前,吳媽近乎陪伴了周棉成長的大半時光,有些話她可能不會對彭女士說,但卻會下意識對吳媽說。畢竟小時候孤獨的日子太多了,多到如果她不開口,整個世界就如同死寂一般。
“怎麼了?新娘子最忌諱想太多了”,吳媽放下瓷碗就在周棉旁邊坐下。
她原是海市彭家的下人,從姥姥那輩就在彭家做活,因此還延續著海市上個世紀的舊習俗,管周棉叫一聲大小姐。十幾年前彭家要為周棉選一個服侍的人,吳媽自告奮勇報了名。
她清楚,陪著周棉勢必要輾轉多地,或許也會錯過成家的好時候。可她受母親的影響,一輩子感念彭家從那個吃人的年代救了姥姥和母親。
這個恩,她是要報的。
吳媽沒有自己的孩子,說句大不敬的話她把周棉當成自己的孩子。
“吳媽,我嫁給二哥,日子會好嗎?”
吳媽很了解周棉,她沒有說會幸福嗎,而是用了日子會好嗎這樣的句子。
別人聽不出來,可吳媽很敏感的察覺到了周棉的不安。周棉對家庭沒有具象的概念,對家庭幸福也沒有過高的要求,一切源於成長環境。
這讓吳媽很心疼。
“大小姐,幸福都是日子一天天過出來的。你和二少爺都是好孩子,怎麼會過不好。”
“因利而聚,最終也會因利而散...”周棉沒有解釋這句話的意思,可吳媽懂。
她心疼的拍拍周棉的肩膀,把燕窩端起來喂到她手邊。像小時候一樣哄著她再吃些。
“大小姐不要這麼想,利之外也有情。就像你的家人們,不管海市的還是京市的,都愛著你”。周棉端起碗,靜靜的吃著。
明亮黝黑的瞳仁裏,倒影出瓷碗裏白茫茫的一片。她點了點頭,把一碗燕窩乖乖吃完。
窗外秋風壓過,一場秋雨一場寒。算算京市的時節,這場雨過去,
明天會有一場早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