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潯默皮笑肉不笑：“注意你的態度。”
“……默姐。”楊辰熠接觸到他瞬間冷下來的眼神，秒慫。
謝潯默聞言，隻是收起了冰冷的眼神，再沒有別的反應，顯然是已經對這個稱呼徹底免疫了，至少沒再對著楊辰熠發難。
他做出一副認真斟酌的樣子，沉默一會，鄭重其事地開口道：“楊辰熠。”
被點名的楊辰熠立刻有了反應：“欸。”
謝潯默：“你跟我一起。”
楊辰熠：“啊……”
他隨即反應過來，語氣立刻變調：“哈？！”
楊辰熠皺眉，正色道：“默姐，你想死大可不必帶上我。我想活著。世界很美好。”
謝潯默聞言挑了挑眉，沒發話。
倒是久未開口的燕徹雲忽然插嘴：“不會。”
楊辰熠嘴比腦子快：“嗯？”
燕徹雲不說話了。楊辰熠也反應過來剛剛是誰在說話，便識趣地不再多問。
謝潯默見楊辰熠不再發問，便接著往下說：“燕徹雲……我帶不走。帶走也沒用。他留在這也好，這裏是安全的，暫時沒人動他。”
謝潯默看了一眼燕徹雲。對方感受到他不容置喙的目光，雖說命令的意味十足，但他還是默認著接受了這個安排——他能隱隱中感到些許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直覺告訴他先跟著麵前這個顯然是異於常人的少年的安排走比較合適。
燕徹雲又再次把這雙少見而漂亮的桃花眼和四年前那雙無意中瞥見的眸子重疊在一起。
如果謝潯默真的和22年的“121”事件有牽扯的話……
雖說燕徹雲必然會因此對他產生心理上難以消除的厭惡和抵觸，但若真是這樣的話，確實也能證明這人的能力——尤其是謀篇布局和挑撥離間的本事，實在是不容小覷。
謝潯默忽然毫無征兆地咳嗽兩聲，瞬間就扯回了燕徹雲遊走的神思。
楊辰熠抓住機會吐槽幾句：“看看，話說多了遭報應。除了在網上，平時誰見你話這麼多過？該。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謝潯默沒理他，而是稍稍壓低一點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欲反秦始皇，陳吳則在之民先。然則後有廢秦律，以舒萬民者。”
燕徹雲一愣。楊辰熠剛做出“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抉擇，聽到謝潯默無厘頭地來了幾句令人頭大的古文，也是同樣愣住。
楊辰熠：？？？
楊辰熠：“默姐，你是不是……”想活命想瘋了？
謝潯默餘光掃到廠區外停著的車外已經沒再站著人，便意味深長地掃燕徹雲一眼，隨後冷下語氣：“沒時間了。楊辰熠。”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往那輛汽車的位置走去。
楊辰熠還想說點什麼，但奈何謝潯默走得是真的急，他也不好再怎麼攔，隻得忙不迭地跟上去。
隻留燕徹雲一人仍在原地。
他盯著兩個少年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直到目送汽車啟動後離開他的視野。
“‘秦’？……”
燕徹雲地嘴唇翕動一下，忽然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