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潯默看了看表情越來越精彩的楊辰熠，驚訝於這人臉皮怎麼厚到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從燕徹雲手上下來，同時也對燕徹雲在這個時候都不把楊辰熠放下來的行為表示他不理解。
但他通通都沒從言行和神情上表現出來。舒玄胤教過他的。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銀色表盤上的指針，意識到再這麼拖下去看樂子的話就會影響他接下來的計劃了，便用不輕不重的語氣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楊辰熠：？？？
“哎默姐，不是……”楊辰熠欲哭無淚地開口，企圖阻止謝潯默思維的發散。奈何這人轉身離開得實在果斷，他沒能讓這句話不被秋風吹散。
更何況，謝潯默已經默默地認定了一件事。
楊辰熠無可奈何地歎口氣，闔上眼睛，想死的心蠢蠢欲動。
半晌，他忽然想起燕徹雲保持這樣的動作舉著他已經不是一時半會了，便極其忸怩地說著：“那個……徹雲哥，請把我放下來吧。謝謝。”
燕徹雲聞言，立刻把楊辰熠穩穩地放回了地上，然後沒事人一般地拍了拍手，再把手插進衣兜裏，神色冷漠。
縱使燕徹雲的體質再怎麼異於常人，他剛剛手臂其實早就麻了，隻是楊辰熠也一直沒說要下來，他也不會看形勢，就一直這麼僵持著。
好在是沒有突破他的極限。
燕徹雲斂了斂眼底的寒意，抬眸掃了一眼不知道該幹什麼的楊辰熠，突然發問：“剛剛在幹什麼？”
楊辰熠聽著燕徹雲毫無感情的話，登時一個激靈：“啊，這個，給默姐解釋……”
燕徹雲淡淡地說道：“……之前。”
楊辰熠一愣：“之前”？什麼“之前”？
楊辰熠眼珠子一轉：“哦哦。我閑得發慌，就想找點事做，然後看見默姐進了這裏，就想看看他幹什麼來著。”
燕徹雲：“夠不到？”
楊辰熠被他沒頭沒尾沒邏輯的問題繞住了：“啊？”
燕徹雲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稍高的窗沿。
楊辰熠明白了，頓時有些尷尬：“咳！是有一點，本來打算找個東西墊墊腳的。”
他悄悄地掃了一眼靜立不動的燕徹雲，粗略地估算一下他的身高。
如果他站著的情況下要和同樣站立著的燕徹雲對視，需要稍稍仰視對方，而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就不到一米。
楊辰熠本人淨身高一米八七，穿上鞋子應該有一米九左右。
那燕徹雲……
——啊？
——他一米九幾？
——好好好，這麼搞是吧？
——這人是吃激素長大的嗎？
楊辰熠半是羨慕半是崇敬——他哪敢嫉妒這位——地多看了燕徹雲幾眼，引起了燕徹雲的注意。
燕徹雲掃他一眼，目光冷冷的，像是放進冰箱冷凍層裏凍了一晚上一樣。
楊辰熠趕緊低下腦袋，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激怒了麵前這個冷若冰霜的人。
但凡他剛剛有這個意識，也不至於發現不了燕徹雲對他的各種行為都包容到了極點，極點到白程都要“嘖嘖”地感歎兩聲的地步。
然而這兩個當事人都渾然不覺。
眼瞅著楊辰熠要這麼低著頭沉默一整天，燕徹雲走到他身側，抬起手，但又很快地抽回來。
“走了。”
……
……
“中心閣最近彙集整理的信息。”連城指了指矮桌上的一小遝文件，特意強調一句：“有對很久之前一條重要信息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