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傑冷哼一聲:“這個家還有什麼,是比人命更重要的事?”
妻子沒有理會袁傑的嘲諷,平靜的說:“我是來通知你離婚的。我已經向法院提交了申請,相信判決結果不久就會下來了。我要出國進修,以後大約不會回來了,你好自為之吧。”
袁傑不可置信道:“你要離開我?你走了誰照顧我兒子?”
妻子從走進這間接見室,就一直平靜得像一尊人偶,聽到袁傑這句話,忽然眸色一利。
妻子挑起眉梢,說:“你沒有兒子,那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袁傑怒道:“你在放什麼屁,那是我的種!是我老袁家的後代,什麼叫你一個人的兒子?!”
妻子垂眼笑了笑,她從來不塗口紅,唇色很淡,平日教學嚴苛,有很嚴重的法令紋,笑起來也不好看,但這不影響她的學生們親近她、敬愛她。
隻是袁傑作為丈夫,一向懶得看她。
妻子平靜的笑著,反問:“你兒子?你上次同‘你兒子’講話是什麼時候?你還記得‘你兒子’全名叫什麼嗎?”
袁傑大怒:“我怎麼不記得?!他叫袁——袁——”
妻子諷刺一笑,站起身,放下電話,準備離開。
袁傑急切的喊道:“等等!等等!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你不能自私的割裂我和孩子的關係!這是不道德的!你是個不合格的媽媽!”
妻子看了他一會兒。
袁傑為了穩住她,違心勸道:“我願意交代買資料的人,一定能爭取到減刑,盡快出獄。我爸媽的死,我不怪你,房子賣了就賣了,我再掙回來。你不要帶著我——咱兒子出國。”
妻子沒說話,袁傑心裏升起一點兒希望,暗想等他出獄後,應該怎麼報複對麵這個害得他家破人亡,還想帶走他兒子的賤人。
過了半晌,妻子看著他,問了一句話:“你說‘孩子不能沒有爸爸’,難道他以前有過嗎?”
說完,她不再停留,直接離開了。
袁傑在後麵大罵著,狂敲透明隔離牆,被獄警用電棍製服了。
他被壓在地上,眼球外凸布滿血絲,嘴裏不受控製的吐出白沫,還在含糊不清的咒罵。
*
a市監獄總醫院。
診室中,醫生在為俞白蘭做例行產檢。
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小腹有非常明顯的隆起,昨天她還感覺到了第一次胎動。
即便故意殺人證據確鑿,但俞白蘭是孕婦,不符合看守所收押條件,隻能執行保外就醫,安排到監獄醫院,除了不能與外界聯絡,生活得竟然還算順利。
俞白蘭很沉得住氣,畢竟她是孕婦,是萬萬不會被判死刑的,許列當就一定有機會把她撈出去。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許列當卻沒有跟她聯係過一次,俞白蘭心裏越來越忐忑。
俞白蘭擔心許列當想要扔下自己,但摸著肚子,她又安慰自己,許列當以為自己懷著他的孩子,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俞白蘭心裏越忐忑,對這些事情就越敏感,她本不是和善的人,現在的脾氣就更差了。
醫生將聽診器貼在俞白蘭肚皮上,冰涼冰涼的。
俞白蘭不悅的打開獄醫的手:“你智障嗎?不會捂一捂再用?我懷的可是強盛集團許董的兒子!你仔細點!”
醫生詫異,先翻了病例,確認她沒有精神病史,才道:“強盛集團?是那個正在進行破產清算的強盛集團嗎?不是說那個許董跑到國外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