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端著拆洗幹淨,穿上烤簽的魚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單單。
y國那邊發生了一些意外,斯賓塞女士必須親自回去處理,已經像飛行管理部門提交了飛行申請。
事情很急,因為季明鬆和阮陽出來都沒帶手機,單單靈活應變、先斬後奏,先自行聯係了一些門路,幫斯賓塞女士得到了特批,私人飛機已經在機場做起飛前的準備了,斯賓塞女士在離開前,還有幾件事想要和季明鬆麵談。
單單又通過酒店負責人,找到了優哉遊哉的季明鬆。
季明鬆聽了她的彙報,放下挽起的褲腿,撣了撣,準備叫醒了阮陽,就跟單單去見斯賓塞女士。
但他走到小溪邊,看阮陽睡得那麼舒服,又憐惜他宿醉辛苦,不太忍心。
單單看季明鬆不舍得喊,眼神請示是否需要她來。
季明鬆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他走回到烤架邊,招了那名待命的服務生來。
“你在這裏烤魚,時時注意阮陽的安全,小心他翻身掉進水裏。等魚烤好了,再去叫他起來吃,告訴他。”
季明鬆頓住了。
單單反複看表,神色有些焦急。
季明鬆說:“告訴他不用等我,玩累了就回去休息,等晚上我回去——”
單單沒忍住催促:“季總!”
季明鬆回頭,看了一眼,無憂無慮漂在溪上睡覺的阮陽,想想一會兒就能再見,也實在沒什麼可囑咐的,便大步走了。
服務生兢兢業業烤著魚,過幾分鍾,就抬頭看一眼,溪上漂著的大黃鴨浮床。
流水潺潺。
阮陽睡得正香。
*
俞白蘭陪著許列當坐在觀景台上。
他們已經在溫泉酒店住了幾天了,許列當日日都要上來看風景,初時還有些意思,但看久了,也不過就是天藍樹綠水亮而已。
俞白蘭也不知這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但金主喜歡,她也要做出喜歡的樣子捧場。
今天倒真讓她看到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一處草地邊的溪裏,有一隻黃色的小鴨子。
不,不對,不是小鴨子。
能在這麼高、這麼遠的觀景台上看到的“小鴨子”,起碼有一個人那麼大。
俞白蘭起了好奇心,打開手機拍照功能,對著小鴨子放大。她才看明白,那“鴨子”不過是個充氣浮床,上麵躺了個人。
俞白蘭正想收起手機,躺著的人卻偏頭,臉上蓋著的帽子掉進水裏,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阮陽。
俞白蘭沒發現自己把牙咬的咯咯作響。
許列當抿了一口酒,斜眼瞥了女人一眼,沒說話,隻是無聲的笑了一下。
俞白蘭早就聽說,昨晚酒會上,季總帶了一個小伴侶亮相,又高調愛護、百般照顧。
雖然那人沒提名字,但俞白蘭用它新作的美甲去想,也能想到,這位“小伴侶”姓甚名誰了。
俞白蘭又氣又恨。
她在季氏的時候,阮陽裝得人模狗樣,沒想到這麼快就藏不住了,還是鉤上了季總。
哼,什麼下賤東西!
明明跟自己是一路貨色,靠著被人玩上位,還裝什麼清純無辜?
俞白蘭越想越惡心。
看著手機鏡頭裏,那被繩子拴住的浮床,一個大膽的念頭忽而湧上來,俞白蘭呼吸都快了幾分。
不如割斷繩子,讓阮陽順著溪水漂下去,溪水不深,但毫無防護的漂流,一定會有顛簸,到時候阮陽撞在石頭上,劃傷了臉、撞斷了腿,沒了機會纏著季總,很快就要被拋棄了,看他還得意什麼?
她狀似無意的看向許列當,男人的酒杯隻剩下了一個底,正轉著圈搖晃杯裏的不鏽鋼冰塊,他若有所思的看向遠方,似乎在想些什麼。
俞白蘭連忙笑著幫男人續了半杯酒,心中暗想怎麼找借口暫時脫身,離開男人身邊一會兒。
許列當那雙藏了太多算計的眼睛,平靜的落到俞白蘭身上,讓俞白蘭一瞬間有一種,被男人看透了的感覺,再想起她馬上要去做的那件事,身上不由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