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鬆笑了：“哎。”
他鬆開手，拿過一旁的塑料小桶，給阮陽看。
“剛才是逗你玩的，魚已經釣到好幾條了，足夠我們兩個吃了，再釣上來的，本來也要放回生，免得浪費。”
阮陽往桶裏看，半桶深的水裏，果然有四五條巴掌大的活魚，魚身呈暗褐色，腹白，在桶裏翻轉，看著很有活力。
阮陽問：“這魚看著好像沒長大，要不我們把它們放回去吧？”
季明鬆撈了一隻魚出來，給阮陽看：“這魚叫赤鱗魚，成體隻有這麼大。雖然個頭小了一點，但卻是魚中珍饈。古時，曆代帝王封禪岱宗，都要嚐一嚐這赤鱗魚。我在別處吃過，果然不錯，便讓人試著在這溪穀裏養一養，沒想到真的養成了。”
阮陽聽了，也有些神往：“那一定很好吃了。”
季明鬆把魚扔回桶裏，站起來，走到烤架邊，阮陽也連忙放下魚竿跟上去了。
季明鬆問：“會剖魚嗎？”
阮陽點頭，想去接過桶，又想起自己穿著淺色衣服，轉了兩圈，想找個圍裙，還沒找到，季明鬆先按住了他。
男人含著笑意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知道你厲害，但今天我們是出來玩的，就不勞你事必躬親了。”
季明鬆揚手，招來酒店負責人留在遠處、等候吩咐的服務生，將魚桶交給他。
“處理幹淨，串好了再送回來。”
服務生拎著桶走了。
季明鬆牽著阮陽到了溪邊，拉過長繩，將大黃鴨浮床扯到岸邊，引他坐上浮床。
“你宿醉還有些倦吧？先睡一會兒，別怕，我看著呢，等魚烤好了，再喊你起來。”
阮陽有些手足無措——他們兩個到底誰才是生活助理啊？！
季總多少有點兒體貼過頭了吧？
就算要對外假作伴侶，可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而且，阮陽隱約覺得，一對兒真的普通情侶之間，恐怕都未必有季總對他的溫存體貼。
一點兒不切實際的妄想在阮陽心底探頭。
能問嗎？
如果答案是他自作多情了呢？
不對不對不對。
明明說好了絕對不動心，如果季總提出過界要求，就立刻辭職，怎麼能因為一時善待就動搖了呢？
阮陽的內心滿是掙紮。
季明鬆輕輕壓著他的肩膀，讓他在大黃鴨浮床上躺下，俯身問他：“你不肯睡覺，是擔心我獨吞烤魚嗎？”
陽光給男人鍍上了一圈光暈，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帶著笑意，阮陽搖了搖頭，蹭歪了帽子。
季明鬆拿起他的帽子，幫阮陽順了順額前亂發，才將帽子覆在阮陽額上，擋住了他的視線，隻露出小半截下頜。
季明鬆：“既然不是，那就聽話，好好休息，不要亂想，睡一覺，起來就有烤魚吃了。”
阮陽在帽子下應了一聲。
季明鬆穩穩推著大黃鴨浮床回到溪裏，溪水緩而淺，隻到小腿一半的深度，浮床有長繩拴在樹幹上，十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