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咬著牙,在驕陽下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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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鬆一般情況是不走大廈的正門的,都是司機開到地下車庫,他直接上私人電梯,到十八樓總裁辦。
上一次走正門,還是他剛剛出院,撞上來麵試的阮陽那一天。
季明鬆踩著大紅色的地毯,走出季氏大廈高大明亮的玻璃門。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想起了阮陽,所以產生了錯覺。季明鬆覺得, 站在他右手邊那位汗流浹背的小保安,長得很像阮陽。
阮陽怎麼會站在外麵呢?
難道下麵的人沒有多照顧他一些嗎?
季明鬆已經走過了那個保安崗,心裏也覺得不可能是阮陽,或許隻是側臉相似,又走了兩步後,他還是頓了頓,轉身回望了一眼。
那竟然真的是阮陽。
他好像有些站不穩,是中暑了嗎?
季明鬆還是不太相信下麵的人會如此沒有輕重,把他親自聘用的人安排到最苦最累的崗位上。他想,沒準兒是有老油條覺得天熱,編借口哄阮陽與他換崗,阮陽才剛畢業,年紀還小,臉皮又薄,不知道怎麼拒絕別人,才吃了啞巴虧。
季明鬆心裏微微有些生氣,也不知是向誰的。
他想:感冒才剛剛好轉,晚上還咳嗽呢,就出來曬大太陽,中暑了怎麼辦?細胳膊細腿的一共沒多少肉,好不容易養出來一點兒,要是生一場大病,就前功盡棄了。
十幾萬一雙的手工定製皮鞋,在大紅色的地毯上轉了個方向,季明鬆想要走到阮陽身邊, 扶他回去休息。
才剛一轉身,身旁的秘書就低聲提醒他:“季總,車到了。”
季明鬆回身的動作一頓,側頭看去,早上派去那輛高端商務加長轎車已經駛近了。
阮陽沒有繼續微微搖晃,隻是逆著光,季明鬆看不清他的五官。
車停在了紅毯前,單單先下了車,繞到麵對紅毯的一側,拉開了後座車門,一位看不出年齡的金發女子走了下來。
金發女子一眼就從人群中認出了素未謀麵的季明鬆季大總裁。
他的相貌太英俊、氣質太卓絕、體魄太健碩,即便簇擁在他周圍的人那麼多,也隻像蒼鬆周圍的蓬草,讓人情不自禁的忽略掉,隻想感歎著、仰望著蒼鬆的傲然剛勁。
金發女子主動上前一步,笑著打招呼:“季,你好,我是斯賓塞。”
季明鬆與她握手:“你好,斯賓塞女士,我是季明鬆。”
天氣炎熱,沒有在外麵久待的道理。兩人簡單的寒暄後,季明鬆作為東道主,主動請斯賓塞女士先到休息室略作休整,斯賓塞女士含笑點頭,她的助理坐的另外三輛車也開到了,紛紛下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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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和炎熱讓阮陽的神智有些模糊了。
他餘光看到有車停在了不遠處,一個金燦燦的東西從車上走下來,金燦燦的東西和季總說了幾句話,兩個人又往回走,離阮陽越來越近。
金燦燦的什麼東西?
太陽成精了嗎?
三足烏鴉?
不對不對,好像是三足雞精?三足金雞?
阮陽用他昏昏沉沉的腦子“三”了半天,沒“三”出一個標準答案來。
季總和金燦燦的東西走得近了,阮陽迷迷糊糊的擰過頭去看他——好奇怪啊,一月不見,季總怎麼長了三個腦袋?
阮陽晃了幾下,身子一軟,從崗台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