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外麵還有多少綁匪,有一個人質在手裏也是好的。
季明鬆的呼吸很平穩,他能感覺到對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季明鬆蓄勢待發。
突然,一雙手掐在他腋下,將他整個人輕而易舉的捧到了半空中。
季明鬆大驚失色,再也顧不上沉著冷靜,雙臂一通亂揮,試圖強迫對方放下自己。
“喵喵王八拳是吧?”
那人笑了出來,聲音十分清澈,聽起來竟然像是年輕的陽光大男孩。
男孩開心的說:“還好老夫早有防備。”
季明鬆這時才睜開眼睛。
他看到一個白皙文秀的男孩,隻有二十歲上下,雙臂伸直,將自己托舉在半空,笑容明朗輕快。
季明鬆眨眨眼睛。
他難以置信的發現,他揮舞著的雙臂,竟然是一對黑臂白腳的貓爪。
他低頭向下看,隻見腦袋下麵連著一長條黑白貓身,純黑細長的貓尾,還在半空中優哉遊哉的亂晃,似乎完全不在意主人,不,是主貓的震驚無措。
男孩裝模作樣的搖頭歎氣:“年輕貓不講喵德,偷襲我這個二十歲的老人家。”
季明鬆睜大了眼睛,不由驚恐的問:“我在做夢嗎?”
他聽到自己軟軟的“喵”了一聲。
阮陽看奶牛貓不再拳打腳踢,圓圓的眼睛乖巧無辜,叫聲也軟軟的,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阮陽將奶牛貓抱在懷裏,愛不釋手的擼了兩把,才放回到牆角的臨時貓窩裏。
他注意到,昨晚擺在貓窩邊的羊奶和貓糧,都沒有被動過。
“不合胃口嗎?”
阮陽揉了揉蔫嗒嗒的貓頭:“這樣吧,等會兒爸爸帶唧唧去寵物診所,讓大夫看看,好不好呀?看完病,爸爸買大雞腿給唧唧吃。”
季明鬆沉浸在巨大的震驚裏,根本沒聽到阮陽說什麼。
好在阮陽也不是真的想得到貓的回答。
他說完便自顧自洗漱去了。
直到一陣水柱射入水麵的聲音響起,季明鬆才從震驚中回過一點兒神來。
他看到男孩背對著他的身影,意識到對方在做什麼,連忙轉頭回避。
“怎麼這麼大大咧咧的,也太沒有禮貌了,放水都不知道避著人……貓嗎?”季明鬆喵喵責備道。
他一轉頭,卻正好看見,沒關緊的門縫裏,探進一顆粉耳藍眼的雪白貓頭。
那卷毛白貓高傲的喵喵道:“隻有本主子有資格守護這隻人類上廁所。”
它甚至挺了挺脖子,驕傲地展示上麵係著的粉色綢緞蝴蝶結。
“放棄吧,論美貌你是贏不了我的。”
季明鬆覺得更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滿腔都是衛生間的檸檬熏香味兒。
最後無奈地,把毛絨絨的貓頭,埋進廉價的化纖布料裏。
“哎呀,你怎麼進來了?”
阮陽剛剛洗完手,還沒來得及擦,就看到阮呼呼在衛生間門口探頭探腦,連忙將它抱了出去,不忘用腳帶上了門。
隔著一層薄薄的門板,男孩的哄勸聲十分清晰:“你唧唧弟弟昨晚剛到家,還沒來得及驅蟲、打疫苗呢。你還不能去找弟弟玩,知道嗎?”
季明鬆身心俱疲的喵喵詢問:“什麼積極弟弟?”
當然,沒人會回答他。
薄薄一道門板外,男孩笑的輕鬆愉快,小白貓喵的誌得意滿。
衛生間裏,季明鬆兩爪捂臉,痛苦的想:“喵了個咪的,我被砸出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