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貝叫什麼呀?”
“他叫阮唧唧。唧唧,來,我們跟大夫打個招呼。”
阮陽坐在獸醫對麵,握住懷中奶牛貓的前爪,對獸醫做了個招財貓的動作。
獸醫對蔫蔫的奶牛貓露出了慈愛的微笑,在病曆上寫下了“患者”的基本信息,握著鋼筆的手背上,明晃晃的幾道撓痕,已經結了痂。
小寶貝。
軟唧唧。
奶牛貓蔫耷耷的外表下,季大總裁的靈魂在顫抖。
季明鬆曾經是非常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直到一個年輕男孩,將他整個人塞進了透明雙肩包,背著帶出了門。
季明鬆雙目無神,心神恍惚。
不,他已經不是人了。
他是一隻貓。
圓溜溜的貓眼掃過醫生剛剛寫下的病曆信息。
他是一隻叫做阮唧唧的貓。
帶著撓痕的手伸了過來,季明鬆無意識的呲牙哈氣,往男孩的懷裏縮去。
“沒事沒事,大夫是好人,不要怕。”
男孩幹燥微涼的手心覆了上來,有淡淡的洗衣粉清香,虛虛攏在奶牛貓的眼前。
視線受阻,季明鬆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正在呲牙哈氣威脅獸醫。
像一隻真正的動物。
他更鬱卒了。
男孩和獸醫的對話還在繼續。
“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保險起見,還是用儀器檢查一下,照個X光,再做個化驗。”
“阮唧唧從昨天到家到現在一點兒東西都沒吃,我摸它肚子扁扁的,真的沒關係嗎 ?”
獸醫說:“小貓到了新的環境應激是很正常的,你回家後,把貓糧和貓砂盆都放到床下,這樣陰暗狹小的空間裏,他覺得安全了,應該就會吃了。”
“謝謝大夫,那我就放心了。”
阮陽拿過打印票據,起身,問:“我該去哪裏繳費?”
季明鬆恢複了理智,沒有再做出丟人的舉動。
因為“患者”的極度配合,整個檢查過程異常的順利,驅蟲和疫苗注射也都一並完成了。
出門前,阮陽還向獸醫谘詢了一些問題,問到最後,他說:“對了,大夫,阮唧唧它——”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看了懷裏的季明鬆一眼,小聲哄勸:“這種話小貓咪可聽不得。”
阮陽右手食指和中指撐開,堵住了奶牛貓的兩隻小耳朵,另一隻手捂在奶牛貓的眼睛。
視覺和聽覺同時被剝奪,季明鬆卻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安心。
男孩和獸醫的對話很短暫,重見光明,季明鬆下意識抬頭,看到兩張慈愛的笑臉正在俯視他,索性把臉埋進男孩懷裏,眼不見為淨。
獸醫戀戀不舍的送到門口,帶著撓痕的手高高揮舞:“歡迎阮唧唧小寶貝下次再來,體檢驅蟲打八折!”
男孩笑著謝過獸醫的好意,在路邊掃了一輛共享單車。
獸醫捂著手背轉身回診所,還在搖頭感歎:“要是都這麼乖該多好,多好啊。”
*
季明鬆坐在透明雙肩包裏,看著四周倒退遠去的老舊街道,陷入了沉思。
絕對不能暴露他是人。
如果被發現真相,他很有可能會被關進實驗室裏,秘密研究。像化妝品公司實驗室裏的試驗猴一樣,被迫接受各種恐怖殘忍的“科學實驗”。
不,即便隻是暴露他的智慧高於其他貓,也是很危險的。
季明鬆自己不養寵物,但品種貓狗和豪車、遊艇、小模特一樣,是紈絝公子哥之間攀比的話題之一,季明鬆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