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堂兩人不禁眼前一亮,高斐看見這裏也是中國式的陳設,中間一張紅木八仙桌,兩側擺放太師椅,整體感覺古樸卻不陳腐,潔淨雅致甚至有幾分莊嚴。邵梅對二人說道:“爺爺不久就回來了,兩位就請在這裏休坐一會兒,等著他吧。“說完就請二人上座,二人均道不敢,便在兩側太師椅上坐下了,邵梅一見也不強求,笑道:“那請二位稍等,我去泡茶。”說罷,進入了後室。
二人見邵梅離去,便仔細打量起大堂裏的擺設來,卻見大堂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中堂大匾,上麵用黑底金字鏤刻著“道在是矣”四個行草大字,高斐見其筆意渾厚,行筆灑脫。何小平便問高斐道:“高斐,你可知這四個字是何意思?”高斐笑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成心考我?這是初中文言水平,你一個大學生會不知道?”何小平笑了笑,說道:“我是覺得題字之人狂妄至極,老子尚隻雲“道可道,非常道”,不知是什麼人竟敢狂言道就在此!”不料高斐卻道:“我便知道此人是誰!”“真的假的?看來高兄之學識遠勝小可,願討教一二。”何小平酸氣十足地問道。“那人就在此!”高斐笑道,卻把手指向大匾之下的一幅畫像。何小平知道自己又被高斐這家夥捉弄了,氣得狠狠地瞅了他一眼。然後仔細看起那幅畫像來,那畫像極大,約有五尺見方,又見畫中之人年約六旬,麵目清瘦,微有胡須,頭戴紗帽,似蘇軾那般的宋人打扮。“此人年兄可曾認得?”何小平又問高斐,見高斐也搖了搖頭,他便露出不屑的神情,說道:“小子不過如此耳!”
高斐沒有理會何小平,他把目光向兩邊望去,見左右各掛有五首古詩行書條幅,便粗略地讀了一遍,隻覺這些詩詩意直白,字詞樸實,意境也不算高,便對何小平說道:“我看這些詩的詩風不似唐詩,更像出自宋、明兩朝文人之手,極有可能便是畫上之人所做。”何小平聽高斐如此一說,也仔細地讀起那些詩來。
此時,邵梅端著茶盤走了出來,上麵放著茶壺茶杯還有一些茶點。見二人在這裏看得出神,便笑道:“二位秀才果然對詩詞情有獨鍾啊,請先用點粗茶吧。”說著,便把茶盤擺在二人麵前,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高斐端起茶杯,但覺一股異香頓時彌漫在口鼻之間,入口細品,茶汁醇香中略帶青澀,舌尖回甘生津,頰齒留香,不禁讚道:“好茶!”那邊何小平也直誇茶好。邵梅聽了十分高興,接著說道:“這可是爺爺平時都舍不得喝的好茶,今天特地囑咐我拿出來招待二位,幸好二位還算識貨,也不枉爺爺一片苦心了。”二人一聽急忙又道謝了一番。
高斐又吃了一杯茶,然後向邵梅問道:“剛才我們二人才疏學淺,對這大堂之上的牌匾、畫像還有這些首詩頗為不解,能否請姑娘您給我們說說?”“爺爺早就料到你們會問,已經命我為二位講述了。”邵梅說著,站起身來,道:“請二位且和我一起先拜過先祖。”高斐和何小平一聽此話麵麵相覷,他們都沒想到僅僅是因為好奇而隨口提出的問題,竟然需要這麼強的儀式感,還需要拜過什麼先祖?可人家小姑娘都說到這裏了,他們也隻好站起身來,跟在邵梅的身後。最慘的是何小平因為肚子有點餓,此時在吃著腰果,匆忙間隻能將嘴裏的腰果囫圇咽下,惹得高斐不由得暗笑。邵梅卻神色莊嚴地領著二人來到畫像前,一改不笑不說話的習慣,雙手高舉過頂,然後抱於胸前,恭敬地說道:“先祖在上,晚輩邵梅今日引領高斐、何小平前來拜謁。”說完,跪地便拜。高斐和何小平也隻好學著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