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吃什麼呢？”沈如奐放棄稱呼，直接換了最常見的問句問。
那娃娃哥叉著腰，歪著腦袋盯著沈如奐，疑惑道：“大妞你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和我這麼客氣？”
聽到這話，沈如奐明顯察覺身旁的黑衣男子眼神注視過來，他兩手交叉抱在胸前，似乎饒有興致。
感受到這視線，本就心虛的沈如更加緊張了：“啊？奇奇怪怪！啊哈哈哈哈哈哪…哪有啊？”
不奇怪，但說話結巴。沈如奐此時隻想把頭埋進土裏，做隻無憂無慮的鴕鳥。
娃娃哥步步靠近，站定在她兩步開外，繼續開口：“有，現在也很怪。”
再這樣發展下去，沈如奐怕自己馬上就得露餡了。
“吃點啥今天？”她生硬地轉開話題，又裝作很忙的模樣，爭分奪秒擦著桌子，直要把那桌子磨掉一層皮。
“就老樣子，”那娃娃哥撓了撓頭，不再為難他，“我朋友也來份一樣的就行。”
“啊哈哈哈哈哈，老樣子嘛……”
沈如奐欲哭無淚！這是從一個坑跳進另一個坑，吃啥直說呀，擱這猜謎語呢，我哪知道老樣子是什麼樣子啊！
這種時刻，唯一能靠的就隻有她那看似不太靠譜但此時此刻無比希望他靠譜的係統了——
“老燈！老燈！江湖救急，快救救我！”沈如奐在腦海裏怒吼。
“宿主大人好，屬下來遲了！”歡脫的機械男聲瞬間出現。
要是其他時候，沈如奐一定會被他這沙雕的開場白無語，咋一天天整這麼多死出呢？還玩上角色扮演啦，但現在她隻想直呼“大救星”！
沈如奐激動地問道：“快告訴我這個‘娃娃哥’是誰，還有‘老樣子’是啥樣子啊！”
“大人，這位男子名叫穀德，宜縣穀莊人，身高140，體重……”
沈如奐差點一口氣撅過去了，連忙冷靜下來：“打住，我不是來相親的，快說重點，他要吃啥啊？”
“很抱歉，宿主，這個問題答案無法提供。”老燈語氣恢複正常。
“什麼？無法提供！開玩笑呢吧！”沈如奐要被氣笑了。
合著查戶口行，說句人家要吃啥就不行是吧。
“這確實不在本係統服務範圍之內。”
沈如奐不再搭理這不靠譜的係統了。要想做得風生水起，還是得靠老娘自己！
“還是招牌湯麵是吧。”沈如奐假裝習以為常地開口，內心卻緊張得狠。
來趙家麵館的人吃最多的就是招牌湯麵，沈如奐隻好賭一賭。
“啥湯麵？是炒米粉呀，我哪時候點過湯麵了啊。”聽到她這話，穀德又一臉奇怪地看她，有質疑道“大妞你今天是怎麼啦。”
沈如奐直覺自己汗都要出來了，隻好半真半假回了句：“前幾日發燒，腦子燒糊塗了吧。”
說罷，頭也不敢抬，慌慌張張邁著大步就往灶台處走去了。自然也沒注意到，身後何妄的視線。
雖然這女子看似行為舉止都奇怪，但不似過去身邊所遇到的眼線。
但若不是眼線，又為何一臉心虛呢？何妄一下子搞不明白。
“發燒？那燒得怪嚴重，事都記不清。”穀德獨自嘟囔著，皺著臉。
何妄回過頭來，注意力回到穀德身上。
看穀德和這女子似乎相識許久，何妄開口問道：“這女子是？”
“是沈莊的一個姑娘，來此處打雜工好幾月了。”穀德拉開椅子，率先坐下，“挺勤快老實一姑娘，就是太可憐。”
“怎麼說。”何妄也拉開一隻椅子，拍了拍上麵的灰塵跟著坐下了。
穀德看了看沈如奐的方向，壓低聲音：“這姑娘呀前幾年跑了娘，這爹啊天天沒著落，不是賭就是喝酒，欠了一屁股債，她小小年紀還得照顧幾個弟妹。”
穀德邊說邊搖頭，語氣是盡是無奈。
何妄偏過身，也去看那女子，站在灶台旁的樣子似乎有些無措，一手拿著抹布，一手不知該落在何處，局促得舉在半空中。
看起來孤獨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