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練不下去了,這幾日練得我腿酸手痛吃不下飯,嗚嗚嗚嗚哇。”他小時候假哭可是高手,三下兩下把他娘給心疼地當即同意。

就在他以為可以擺脫練武第二天,依舊被何辛從被子裏逮出來了。

“大哥!大哥!我娘沒和你說嘛。”何妄被拎著領子,跑不掉,隻能拚命揮舞著四肢。

“說了啊。”何辛低下身來,和他對視。

“對嘛,我就知道我娘不騙人,”小孩仰著頭,繼續道,“那大哥你快放我下來啊。”

“你娘啊,她叫我看好你,多鍛煉鍛煉嘞!”

“你騙人!”

也不知何辛到底叫何妄母親說了什麼,當天練完舞,氣呼呼去找母親的小妄發現母親態度來了個大轉變。

“你呀,乖乖聽你大哥的,好好跟著他練,知道沒。”

“娘親,你騙我。”

於是,小小假哭達人又開始一番死皮賴臉。

……

何妄屹立於山間,輕巧自如地揮動著右手的長劍,將一旁的枯樹劈斷,劍勢如虹,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令人目不暇接。他輕輕縱身一躍,便揚起陣陣塵土。

在何家的日子總是沒有機會舒展身姿,他常獨自感慨這再不練,骨頭怕是快生鏽了。

盡管這一兩年在外,似乎更自由了些,但總歸是有小雪在旁,很難找到機會練上一練。

今天在此地陽光正好,地廣人稀,正是個練武功的好時機。

練的這套劍法是太溪前年教他的,每個動作他已是了然於心,步步嫻熟至極,一招一式看似隨意卻又絕妙至極。

刀光劍影間,少年威風凜凜屹立於這天地間,孤傲瀟灑。

練了不知多久,等被那草叢中發出的聲響打斷時,何妄已是大汗淋漓。

他追身去看,隻見一個素靜簡樸打扮的少女慌亂逃走的背影。

聽到這邊舞劍聲停歇,林斌也匆忙趕來。方才見無人路過,他也一時鬆下戒備,往山後一山泉處打水去了。於是趕來時,那少女已然走遠。

聽到何妄的描述,他眼神透出一絲慌張,起身就要去追,卻被何妄一把攔下。

“看似不像是被人派來的,許真是過路村民,觀望便好,不可妄下死手。”何妄看著那少女離去的方向,冷靜分析道。

林斌冷靜下來,點頭跟去。

……

眼前這少女便是方才在草叢處偷窺他的那人,何妄很確定。

這家店是林斌跟蹤她來的,這樣的店何妄平常很少會來,但穀德是這家店的常客。

穀德是何妄去年初次獨自外出時認識的,此人行為詭異,是個實打實的怪人——

明明是個商人,外貌和行為舉止卻都似孩童。明明看似傻裏傻氣,但在生意場上卻總能有所收益。明明賺得盆滿缽滿,卻吃喝住行都節省地不行……

真是奇也怪也。

“大妞!大妞!我在這呢。”方才那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

話音剛落,沈如奐像是驚醒般,有些難為情地轉開了視線。

她本想著那聲音主人就是眼前的男子,如果這樣,那自己多看幾眼也算合情合理。哪想卻不根本是眼前人。

一時間,沈如奐的眼中閃過尷尬又疑惑的色彩,張望著去探聲音的源頭。

“咦?”她不禁發出疑問。

人哪去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難不成是幻聽?

“我在這裏啊!”那聲音又急又氣。

終於,沈如奐在那黑衣“俠士”背後看到了一個人——個子矮小,長相稚嫩,完全是八九歲的小孩子模樣,聲音卻是完完全全的成年人。

“啊—”沈如奐沒憋住,不可置信地發出疑問。

這,這,這……

“我該叫啥,叫哥叫弟好像都不大對,這頂多是個‘娃娃哥’。”沈如奐左右為難,隻能僵硬地維持著笑容。

細想來,這“娃娃哥”的語氣,和大妞應該是關係不錯的熟人,要是讓他看出不對勁來那可不好了,她連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大,大哥?弟?娃娃哥?老板?”沈如奐糾結著措辭,自己嘟囔著好幾個,沒一個覺得合適,最後也沒敢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