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習嘴裏咀嚼著一塊牛肉，好像是在等牛肉吃完般，他抬起頭回應著老翁的目光，沉默片刻，慢慢開口問道：“向南是你安排的人？”
老翁搖搖頭....
曾習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那他可以去緬甸北了！”仿佛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老翁沒有表態，沉默著。曾習又問：“翁總，從什麼時候開始有想法的？”說罷曾習用目光鎖定在老翁的眼睛上。
老翁明白曾習所指的‘想法’是什麼，他同樣目光坦誠，回應道“很多時候身不由己。看似我們高位在坐，但是這個位置並不是我們自己選的。有為有位，可有的時候此為非彼為，往往還要事與願違。我們要麼搖尾巴得到一塊骨頭，要麼不會搖尾巴被踢上一腳滾蛋，這是正常的。”
曾習眯著眼睛，鎖定在老翁的眼睛上，仿佛要看穿老翁的內心一般。老翁微微端起酒盅，動作細微，剛剛端起又放下，他回應著曾習的目光：“曾總還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我知無不言。既然做朋友，真誠是第一步。”
曾習輕笑，“羅纓說醫院的健康證明是你準備的，謝了。”
“在燕城這麼多年了，這點人脈關係還是有些的。舉手之勞而已。”老翁謙遜地回應道。
“應晨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曾習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老翁。
“是”
“為什麼”曾習詢問。
老翁思索片刻：“少一個競爭對手，總是好事，不是嗎?”
曾習看著老翁，顯然對老翁的解釋並不滿意。老翁也看出了曾習的不以為然，他繼續補充道：“他想退休，而且也能做實梁澤的事情。”
“暴力拆遷案跟他有關係？”曾習疑問道。
“我不能說，準確地說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咱們其實很多時候並不關心細枝末節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我隻是負責擦屁股的，沒擦幹淨就是我的問題，但是我不想弄一手。曾總，這個事情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老翁態度堅決，眼神堅定。
曾習看出老翁視乎有些忌諱提及這個事情，他換了個話題問：“王五的筆記在你手裏嗎?”
“不在。”老翁的回答沒有一絲遲疑，堅定而果斷。
曾習眯著眼睛，他有對老翁的回答存有疑慮。老翁的話透露了一些信息，但曾習無法揣摩出老翁對這個問題的真實態度。他有些不解，老翁之前的話他透露得很清楚，針對自己並不是老翁的本意，那麼很有可能是喆叔的意思，他知道喆叔很喜歡玩弄那套帝王術，相互製衡，如果老翁說的是真的，那麼向南很有可能是喆叔的人，所以喆叔第一時間收到了向南針對李林的事情，實則是對自己的敲打，可是有什麼值得他敲打自己的呢？這是他想不明白的，他接手燕城的產業後沒有做什麼出格或者過火的事情。是因為王五的事情？可是不應該呀，王五可是他授意除掉的。曾習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麼，他暫時放棄了思考。繼續向老翁問道，“疤臉是你的人嗎？”
老翁沉思片刻，這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掠過一絲印象，但他無法確定回答：“不是，但是感覺有點熟悉！”
“和趙龍混在一起的馬仔！”曾習補充道。
“不是。”這一次老翁的回答堅定而明確。
曾習的問題讓老翁大致理解了一些事情。曾習也是被帝王術製約的棋子，但他似乎擁有自己的算計。除掉維修工牛傑的人應該是曾習派去的，刻意模仿成黑哥的模樣作案，目的或許而是希望以牙還牙，或許是玉石俱焚，將所有人一起拖下水。
牛傑廢了，對趙國華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所以一怒之下給我打了電話，讓我知道事情除了劈露，所以才有機會實施B計劃。而在這期間，混混王騫死了，應該也是曾習的人下的手，目的很顯然就是製造混亂，這也解釋了向南突然反水的原因，是將警方的焦點重新拉回拆遷案上，以便更好地掩蓋自己的嫌疑。那麼向南怎麼可能不是他的人，他為什麼會問我？
顯然疤臉肯定也是他的人綁架的，疤臉應該還活著，活著才有更大的利用價值。如果不是我及時找到羅纓傳話，那麼他很可能用疤臉做文章，這樣張萬森的事情就不能做實，老翁意識到，曾習在短時間內以極其不利的局勢中殺出一條血路，讓他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