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年之間(1 / 1)

“莊晏!你快過來,”容簡露出一個絢麗的笑容,一手搭在剛走過來的莊晏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將相機舉的高高的——哢嚓一聲,畫麵定格。

兩個十七歲的少年,發絲都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夕陽灑落在他們身上,將藍白色的校服鍍上了一層暖光,教室後麵的墨綠色黑板被分割成兩種不同的顏色,而倆人的影子,恰好映在較亮的那一塊——連影子都這麼的親密無間……為什麼,現在卻變成這樣了呢?莊晏默默注視著珍藏許久的照片,又緩緩地將目光轉向床上躺著的、醉的不省人事的容簡。

“阿簡……”莊晏輕輕的替容簡蓋好被子“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我,你還有什麼,是不能與我說的,你總是這樣,從不與我敞開心扉……”莊晏眸子裏,有著濃濃的偏執欲和占有欲,有種山雨欲來的狂躁。

……

“唔……哪兒這是?嘶!我的頭……”容簡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手掌略微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以此緩解宿醉帶來的頭疼。一臉茫然的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醒了?”莊晏抱著手,好整以暇地打量床上的人。

容簡的動作一頓,眼眸低垂,默不作聲,手指不自覺地扣著床單。半晌,房間裏安靜如雞。

“你昨天為什麼喝這麼多酒?”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倆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倒是打破了那份詭異的寂靜。

“阿簡,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很久之後,莊晏深吸一口氣,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他不相信他的阿簡會背叛他,拋棄他,阿簡一定、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他相信他。

“為什麼離開你,對嗎?”容簡打斷他,自顧自的看著窗外,雙目一瞬間就變得無神,喃喃道:“大三那年,我母親無意間知道了我們倆的關係,她覺得難以接受,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居然是……”

“她覺得我這樣是有問題的,是不正常的,因此,她為我辦理了轉校手續,並和我大吵一架,或許是太過難以置信,她認為我有病……”說到這裏,容簡不自知的顫抖,聲音也有些哽咽,但他還是繼續說到:“於是,她把我送到了戒同所……那裏……”

眼淚無聲落下,容簡雙手抱膝,把頭埋進臂彎,再也說不下去。

莊晏聽著,光是想象就心如刀絞,他想輕輕的抱住容簡,又怕引起他的應激反應,最終隻是雙手輕輕環著他,卻不敢有任何肢體接觸。他怕他的小貓哭泣,也能感他所痛,雖然容簡並沒有把在戒同所的經曆說出來,但莊晏也能猜到一點,是他沒有保護好他的小貓,因此愧疚感充斥著他的全身。

“別怕了,對不起,別怕了,對不起。”莊晏幾乎是語無倫次的在說,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給誰聽,他像是在安慰那個可憐的少年,又像是在懺悔自身的過錯,懺悔自己沒有保護好他。

“後來,我假意順從,配合他們,終於從那個人間煉獄裏逃出來。你應該,也看到了我身上的那些傷疤了……”他沒說的是,他自己曾被逼的一度想要自殺,並且試圖自殺過多次……

莊晏心中不是滋味,如同暴雨來臨前的沉悶。

“今後,我們還是分道揚鑣吧,對誰都好。”容簡不知何時已經穿好衣服,從頭到尾打理好了自己,連眼角那抹哭過的胭脂紅也消失殆盡。又恢複了那種漫不經心的語調。其中苦楚隻有他自己知曉,放棄至愛,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