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小周天(2 / 3)

顧月瞬間麵紅耳赤,沉默不語。

張哲開口緩和道:先不說這事,回去的事情好解決,畢竟洞庭的人先出的手,傷了震澤的人。到時你就說,在北境就得到消息,但又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洞庭的人要出手,所以隻能出此下策,私自過來支援他們,結果沒趕上就是了。

顧月點了點頭。

張哲接著說道:看來,想要離開此地,無非兩種辦法。

一是和洞庭的人硬碰硬,同他們洞庭的宗主蕭風再戰一場,可是就以我們這幾人,這又是洞庭的地盤,顯然不是對手。上次可以從洞庭的宗門君山處帶走老白,算是運氣好,剛好慶典上有震澤的人和洞庭的人在交手,可是現在,無異於以卵擊石。

二是找到震澤的人,和他們一同離開此地,可是現在沒有他們的蹤跡,瀟湘我們又不熟悉,範圍太大確實不太好找。

王夢韻著急說道:可否讓那名殷姑娘再幫忙打探一下。

顧月回道:殷縭肯定是願意幫忙的,但畢竟洞庭慶典的事情鬧的很大,殷門主不想青草攪進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她再繼續出手幫我們,那…。

張哲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然後慢慢放下茶杯,說道:既然殷門主已經出了一次手了,如果洞庭要對我們動手,自然也會遣人去打探他們的意思。至少這幾天,在我們沒走之前,想來洞庭的人不會輕舉妄動,但是還是要快。

顧月起身說道:既如此,要不我和張大哥分頭尋找陸時等人的下落。

王孟韻搖了搖頭:不妥,張大哥又不認識震澤的人。

張哲再喝了一口茶水,笑道:不,慶典上我見過其中幾人,其中有一人持劍印象很深,年紀和顧月差不多大,和蕭逸交過手,不落下風,隻是不知道怎麼稱呼。

顧月想了想,說道:許是陸時或是陸直,能和蕭逸交手且不落下風,震澤中年輕的,其實沒有幾人。

張哲起身,用手指在桌子上畫了一下周邊的地圖:這裏是青草山,想來他們在巴陵的可能性比較大。隻不過,需要渡船過河,多有不便,這一來一回,多有耽擱。我擔心,洞庭的人提早對我們動手,若是我和顧月都不在此,那…。

眾人默然。

顧月打破寂靜,說道:要不還是我去一趟吧,我和他們比較熟悉,找他們也比較方便。張大哥你也說了,震澤在慶典上也有人受傷,他們又不認識你,你就算找到他們,他們也未必會過來尋我們的。何況也不知道傷的是誰,傷勢如何,說不定不比老白傷的重呢,到時可就糟了!

張哲看了一眼老白,輕聲說道:要是謝輿石前輩在就好了!你傷剛好,加上震澤如今也和洞庭結下了梁子,想來你去,也不合適;更何況你的劍…。

顧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劍鞘,回道:沒事的,劍還有一把。

張哲眉頭緊鎖,一臉不解。

顧月坐下說道:我可以去找殷縭借一把劍,然後再出發。我們總待在這兒,反而對事情無益,隻要找到陸時他們,一切的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

張哲歎息道:可惜我的武功你不太適合學,我又許久沒有使過劍了。這樣,我將“出手劍”傳於你,你自己中途慢慢研習,對你的劍術提升也有幫助。

顧月低頭不語:震澤倒是沒有說不能研習他派武學的規矩,隻是我學了張大哥你的武功,以後是不是要叫你師父了?

張哲大聲笑道:那倒不用,隻是指點而已,何況,我所教的這手“出手劍”。乃為漢末群雄馬超所創。因此劍術高超實用,人多有悉心求教,得以流傳下來,所以涼地的人多會此劍法。

顧月笑著說:你當我師父也不錯,隻是老白和你稱兄弟,我叫你師父總感覺落他一輩,這樣,我們可以各論各的。張師父,可以麼?

張哲嘴角上揚,止不住的笑意,然後接著說道:沒事,你還是叫我張大哥就好了,不過有一點,用這劍法打不贏別人,可不能怪我。

顧月笑了笑:自然不會。不過如今我們手上連劍都沒有,等明天找殷縭再借一把劍恐怕有些晚了吧!

張哲看了一眼外麵,想了想後,說道:這倒不用,明天你照常找她借劍,但是我們,沒有劍可以練。說完,他走到外頭,拿起斧子劈開了幾個木頭,然後在那兒劍木頭削直了,做成了兩把小木劍,然後遞給顧月。

顧月在張哲走到外頭的時候,也跟了上去,她在那兒看著張哲做木劍,之後接過木劍。

二人開始練習了起來,王孟韻則是繼續看著老白,繼續煎著顧月采回來的藥草。

張哲將“雙手劍”的要訣一一告知,所謂“出手劍”,其意便是剛一出手時候的劍法,要求持劍者精準把握距離和速度,出手即殺招,不待對手反應,即可一擊致命。

由於此劍招並不複雜,顧月很快便上手,熟悉掌握後,她將“出手劍”和的輕功“逍遙遊”相結合,可謂如魚得水。

看著顧月很快便掌握此劍,張哲欣喜道:女子極少習武,學劍者更少,今天晚上我就見了兩位,劍術都不錯。

顧月笑道:還有誰,不會是那個蕭絮、蕭姑娘吧!

張哲搖了搖頭:不認識,是個老嫗。

顧月心裏想著,不會是在蕭逸身旁的那位前輩吧,看她好像受著傷,本想問張哲此人是何模樣。

張哲已經走到遠處,對著顧月說道:顧姑娘,接下來,要看清楚。

說完,張哲閉目養神,然後猛地睜開,劍招、劍氣如影隨形。顧月在一旁仔細看著,等張哲耍完所有劍招後,她愣在原地,不假思索道:這是…

張哲笑道:這是震澤劍意,如此緊要關頭,我將此傳授與你,至於能領會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了。世間事,也真是有趣,兜兜轉轉,還是傳給震澤的人了。

顧月沒繼續多問,反而覺得十分慚愧,畢竟自己今天發現了九天劍譜,卻沒有同張大哥他們說,沒想到張哲卻將劍術傾囊相授,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糾結了許久後,顧月開口想說道:張大哥,其實今天我的那把劍…

張哲看出顧月的想法和心思,打斷道:不想說的事情,那就不說。

顧月慚愧道:是我的問題。

張哲輕聲笑道:“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千萬不要因為一件小事,而影響了自己的心境。我也不好奇,看著那個崖蜜,想來是你費了很大心思替白兄采的,南境多隱士,贈劍與人,正常不過,至於你得到什麼東西,我並不好奇。

顧月繼續說道:確實是我贈人了,但是在哪兒我不好說,還有就是我…

張哲舉手示意顧月不必再說,她繼續說道:一名劍客,不能糾結太多。“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即君子有卓越的才能、超群的技藝,不到處炫耀,而是在必要的時刻把才能或技藝施展出來。

顧月行禮謝過張哲,張哲還禮。

------

次日一早,顧月出發的時候,王孟韻發現了顧月雙手被黑蜂叮的包,她知道現在讓顧月留下是不可能的,隻能用一些藥草碾碎後,幫忙塗抹在她身上。

離開時,王孟韻對著顧月擔憂道:小月,此地到巴陵雖說路程不遠,你的傷勢也已經恢複了,但是還是要注意,不能太過勞累。我剛看你采摘的蜜巢,想來你也費了不少心思吧。你看看你的手,幸好有那個帷帽,不然都…。白兄有你真是他的福氣!

張哲咳了咳,王孟韻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白兄有你作為他的紅顏知己,真是他的福氣!

顧月笑道:你們作為他的朋友,也是他的福氣,可惜他身上的錢幣已經不在了,不然得…。

張哲和王孟韻皆大笑起來,顧月也會心一笑,之後便告別二人,獨自離去了。

顧月來到青草宗門青草山門處,看到青草的兩位門人,她連忙上前打了聲招呼,她行禮問道:我是震澤的顧月,能否通報一下殷縭,請求一見?

二人一聽是震澤的人,回道:殷縭已經被關起來了。

顧月聽到後,有些詫異,畢竟殷縭是青草五行術門主的徒弟,怎麼會,看來這次真的連累她了…。

於是,顧月便想求見殷木,替殷縭再做解釋:能否幫忙通報殷木門主,說是顧月來訪。

山門處其中一人搖了搖頭,告知她說:殷木門主已經閉關了。

顧月想接著說下去,還沒開口,山門處的門人便直言道:震澤的人,一概不見,速速離去吧!

一聽這話,顧月的心涼了半截,但也隻能就此離去。

往瀟湘走的半途中,她又想起山洞中的羊皮卷的話,於是便想著先去原九天劍派宗門處看一下,看是否真有一把劍。於是,她在渡口處,找了一艘小舟,花了一枚五銖錢讓船夫載她到對岸去,很快,她便來到了青草湖東岸處。

在舟上時,她向船夫打聽道,洞庭湖和汨羅水交彙處的位置,在排除所有地方之後,鎖定了一處地點,之後便往那處地方趕去。

到了那座山後,她四處張望,發現四下無人,才開始在山下尋找羊皮卷上所描述的那棵樹:宗門山下有一喬木,缺一角,地下埋有一劍,名為“寒鬆”,是我原郎君的佩劍,可取之,以報君贈劍之情。

喬木、缺一角,找了許久之後,還是沒有找到那棵樹。看著時間流逝,顧月慢慢開始著急了起來,她還得趕路去找陸時他們,若是在此耽誤太久,碰不上陸時他們就糟糕了。

於是她便準備離去,看著遠處的高山,想著以後來此地的機會或許不多,所以使出輕功“九重天“,快速躍到一棵樹的高處,簡單的看了一眼。九天劍派原先的宗門,可是眼前隻有高山,絲毫看不出有過一個劍宗存在的情況,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的輕功和九天劍術是真的,想來那名前輩說的應當不會有假,之後要好好過來探查此事,先把眼前的難關給過了。此地離青草山並不遠,高處可以看到青草山的山峰,隻是在上岸時,卻未有發覺,想來兩地相距不遠。

此時,微風吹來,樹林中吹起了無數葉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向遠處的樹冠,然後用輕功,在樹枝上快步行走,發現林中樹冠隻有幾棵樹冠。隨後她輕輕躍下,仔細觀察了這幾棵樹,找到其中一棵麵對高山的,在樹旁附近找了找機關,可是還是沒有找到。

顧月心裏想著:不會是被人毀掉、或是已經有人拿走了吧!

思索了一會後,她回身看向遠處的高山,再回頭看著其中棵樹冠,之後她使出“九重天“高高躍起,然後借著輕功的氣力,重重踏在原地,此時,樹冠旁的地下迸發出一個劍匣,將泥土四濺。

顧月欣喜的看了看,絲毫沒有在乎自己的衣裳已經被泥土濺了一身。

顧月定睛一看,原來是魯班鎖,不用釘子和繩子,完全靠自身結構的連接支撐,如此嚴絲合縫,在自己使出“九重天”之後,觸發第一層機關,將劍匣翹起,使得它迸發到地麵,並隨著其中一根木條打落,其它木條自動散落,如此精妙的設計,讓顧月歎為觀止。

沒做太多思索,她閉目凝神後,便取出劍匣中的寶劍,發現這把劍居然沒有生鏽。她用“九重天”踏步騰空,持劍到上空時,縱劍一揮,使出九天中的赤霄劍氣,劍氣橫貫一方,使得樹林中的樹葉往另一方吹拂。落地後,她不禁感歎,真是一把好劍,但又懷念起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冬雷”。

可惜的是,自己的劍鞘同這把“寒鬆”尺寸並不一樣。可是沒做多想,她便將劍匣的木條全部撿起,接著將劍鞘埋在原先埋藏劍匣的地方,然後把周邊泥土恢複原樣,手拿著“寒鬆”向樹冠和遠處的高山各行了各一個禮,然後立馬往北側的瀟湘趕去。

------

洞庭君山處,蕭遙在運氣後,左肩已然無恙了,顯然張哲沒有下死手,隻是封住了她左肩的穴位。而蕭逸傷的卻不輕,在君山渡口旁,他持劍點地撐在那兒,單膝跪地,彷佛大廈將傾。蕭遙隻能將其扶起,然後運功幫蕭逸療愈。

許久過後,蕭逸終於醒了過來,隻是背躺著睡著,他側眼一看,發現身旁是蕭絮的,而不是自己的師叔蕭遙,他著急想翻身,說道:師叔呢?

蕭遙用手撫著蕭逸的肩頭,示意他不要亂動,然後開口對他說道:蕭遙太師叔已經出發去蘭陵了,她想再試試找一下蕭銘太師叔的墓穴。不過你放心,走之前她留下了“瀟湘劍譜”送與阿父,還允諾若是找到你師父的墓穴,會遣人來通知你,她不會讓太一斷了傳承的。對了,你的傷也是她用“大周天”運氣幫你療愈的,後背的擦傷已經讓宗門內的醫師看過了,已然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