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春雷(3 / 3)

陸白笑著說道:我的劍術在劍、也在於人。

我十七歲習會震澤九劍後,在宗門內擊敗了王複、顧劍等一眾高手,總覺得宗門還是見識太淺,得出來看看。於是我在研習了震澤十二式之後,才下第一次出宗門。我從來無意上門挑釁,袁直!是他出口不遜在先,你大可回去自己問他;至於蜀地八劍,本來他們手中的八把劍就不是他們的,既然拿了,就得承受該有的後果。

我出自震澤,自然不願意給宗門惹麻煩,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不去洞庭找那個名動瀟湘的劍客切磋的原因,因為這會給震澤帶去麻煩。飲水思源,自己宗門的人就算了,五湖內多數都和震澤有些許關係,我不會做出過激之舉。隻是原以為天下劍術就這樣了,沒想到,在蜀地碰上了摯敵,也是著實有趣,不過,這便是我來北境的動力之一!

袁放默然。

朱曳追問道:陸兄弟,你這把劍就是“披雲”吧?

陸白微微點了頭。

朱曳繼續問道:按你這麼說,和你在蜀地打鬥中不分勝負的那人也是一名劍客?

陸白應了聲:是的。

袁放也好奇的看了過來:五湖中還有劍術高手?

陸白看了一眼笑道:不是五湖的人,所以這才有趣!

袁放和朱曳四目相對,不敢置信,畢竟天下劍術出五湖,五湖中的造詣首看震澤,震澤又以謝震、陸白二人最為有名,所以陸白口中的那人,讓他們頗感興趣。

枋頭城門處,看到人馬多了起來,猜想麻秋應當快出手了。

回客棧後,蕭雲立馬找了殷青彙報此事。

殷青淡然道:目前也沒有其他辦法能聯係上麻秋,如果妄動,隻會驚動打亂此次行動。此次敵人在明,我們在暗,優勢還在我們,伺機行事。

當天接近傍晚,蕭陽收到城中暗探遞過來的情報,說是苻洪部部分人馬已於酉時三刻出發往北,有一人負責帶路,往西處去了。

殷青對著蕭雲吩咐道:你速去通知南境來的三人,讓他們跟著西去的那批人馬,趕在他們之前到達白馬寺,我們負責在城外接應。

蕭雲沉聲道:枋頭不留一個人麼,他們三個人都是江湖高手,若是麻秋…。

殷青嗤笑道:麻秋手上才多少人,據我所知,苻洪手底下的人馬對苻洪本人是相當敬畏的,何況他的兵權還有他幾個兒子手中協防掌控,沒有那麼容易就易主。

那本“圖讖”應當就在麻秋身上,這麼重要的東西,想來他不會輕易放在外麵。

蕭雲再度說道:暗探還說了,騎快馬領著精騎的人,正是苻洪諸子之一,不過隻走了幾十騎。

殷青看了一眼蕭雲:這麼說,麻秋很可能逃不來。

蕭雲雙手抱拳致意,說道:校事,我想請命到枋頭一探究竟,若他真想弑主謀權的想法,說不定“圖讖”和“歸降”隻是幌子。

殷青思索了一番,說道:好,那我還是在預定的地點接應他,沿途的人都安排好了?、

蕭雲應聲:已經安排妥了。

殷青微微點頭。

------

夜幕降臨,在疾馳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幾十騎輕裝分批而走,有一批直接往枋頭城內趕回。

陸白、袁放發現此時有些許不對勁,因為按照常理,此時麻秋應當要逃到蕭雲所說的指定位置,可是此次苻洪派出的人並不多,麻秋該如何逃出到接應的地方。除非他又調走了城內另一批人馬,可是用什麼理由呢,難道…,伏殺鷹網眾人。或許他真正的意圖不是歸降,而是趁機奪權。

於是三人停下來,商議決定,袁放和朱曳繼續西行到白馬寺,陸白則是回到枋頭查看情況。

天處開始下起了微雨,綿綿細雨滴到路上,

此時,在路上,有三人騎著馬,在河畔邊攔住了陸白。

陸白看這架勢,回頭看了一眼,另有四人在後頭,他知道自己遇到埋伏了,不過對於他來說,反而有些欣喜,正好磨礪一下劍意,看一下北境的劍術是否都如張哲一樣犀利。

擋在前麵的三人其中一人率先說道: 聽說陸少俠的劍術南境無人可敵,“七殺”想討教一番。

七殺,陸白來北境之前聽外公謝震略有提過,傳聞他們所持武器分別為: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皆為寶劍,又名“北鬥七殺”,成名北境許久,是許多人忌憚的殺手,也是謝震讓他特別注意的人。七人合計為魁鬥之勢,聽聞江湖上還沒有人能夠從七人手上活著離開的。

陸白拔劍出鞘,擺出劍式,想著先和眼前三人先對招,看看他們實力如何。陸白先揮出一劍,在與手持破軍者過了數招之後,手持廉貞者突然偷襲他後背,被他躲避。三人各司其責,持破軍者攻陸白上路,另兩人在一旁切他中下兩路,陸白踏步騰空一劍,將三人劍招一一化解,之後揮出一招“雨遍天下”破了三人的劍陣。

後麵四人看此情況直接輕功快步到那三人身旁,七人合陣為魁鬥雙勢,其中三為鬥、四人為魁,對於他們來說,能讓七個人一同出手,就已經是陸白的認可了。

此時,蕭雲看枋頭城門緊閉,雨越下越大,他沒有潛入枋頭,而是幹脆直接回了客棧。選擇枋僑客棧作為鷹網的據點,自然是有其原由。一是此地離枋頭不遠;二是此地交通便利,近河道和馬場,暗探、細作在大亂之世被捕的事情時有發生,必須為自己備好後路。

河畔處,此刻的陸白眉頭緊鎖,左手按住腰間靠後背的傷口,在經過數人圍攻之後,他看了一眼左臂留下的血跡,之後他右手握緊長劍,起身迅疾如風,持劍向持廉貞者殺去。在快到自己離敵方不到三丈時,側身一躍揮劍,正手持劍轉而反手持劍,向另外兩人攻去,長劍劈下時與另外兩把長劍交彙,僵持中,劍身發出琅琅聲響,接觸處更有略微火花迸發。此時,持廉貞者左手持廉貞,是位戴著帷帽的女子,她似乎正在準備蓄力一擊,突然身體微傾瞬間拔劍,利用輕功,一劍疾速而來。

陸白反手用力一揮,借用另外兩人格擋的劍力,倒立而去,在上空劃了個弧形,反手再換正手,轉而到持廉貞者背後,持廉貞者防備不急,轉而格擋陸白這招劃空下撩的“長虹貫日”。陸白並步持劍前指,手腕輕輕一轉,之後一個後側腿連踢到廉貞的劍身上,持廉貞者後撤數十丈,單膝跪地,用劍杵在地麵支撐,同時臉頰處開始流下數滴鮮血。

讓他奇怪的是,另外四人擺好陣勢後,遲遲不動。

突然,持武曲、破軍再次洶湧襲來,陸白與二人三劍互劈,交錯格擋,陸白步步後撤,大雨滂沱,雨水滴落在長劍上,陣陣劍氣散發更漸,陸白借雨勢以崩劍之勢,再次使出劍招“雨遍天下”,此時雨勢、劍勢、氣勢同時將另外二人震飛十數丈。

就在此時,一人持雙劍襲來,陸白單劍格,瞬間,兩把飛劍快要刺透陸白肩膀,陸白有些惶然,但還是使出“逍遙遊”側身躲掉;側身又一個劍客揮劍襲來,陸白用力揮去其它劍身,轉身削劍格擋,此刻又來一劍,一劍封喉。

四人趁陸白未反應之際,飛身襲來,各司其職,出手即必殺,北鬥七殺的魁勢四人遠勝鬥勢三人,他們更像是旁觀者,在你快力竭時,給你致命一擊。

可惜,最後一劍。陸白橫劍擋住,隻是被震退數十丈。

他口吐鮮血,臉頰卻露出笑意。他知道,這幾人劍陣尚未成熟,不然,最後一劍對他來說,必是絕殺!

領頭的人是個高個子的男子,他手持貪狼劍,嗬斥道:輸了,太慢了。不過此人劍術,倒是有趣!

說完,他將貪狼插入地麵,快步而至陸白身邊,揮出一掌。陸白急忙應對,與那人各過一招,第一招輕鬆格擋;之後那人第二掌揮來,陸白持劍用將全身劍意彙聚於劍尖處,與那人再次戰平;第三掌,掌勁更勝之前,陸白連忙揮劍踏步騰空,躲過那一掌。那人連忙跟上,第四招、五招齊出,在第四招與陸白的披雲對峙時,使出第五招“五星會天”重重打中陸白劍身上,陸白身上的飛花令瞬間化為齏粉,披雲也隨即斷成數截,其中一處斷劍直插入他的右肩,他也被震飛到遠處,跌落到河道中。這幾天的雨水讓河道變得更加湍急,河水很快便將他衝走到其它地方,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陸白就這樣消失在他們的麵前。

另外六人,看著自己的老大擊敗陸白,似乎也沒有詫異,隻是好奇不給那人再補上一招,免得還有生還可能,隻是不敢上前多問。

重傷陸白的人豈會不知補刀的重要性,隻是他覺得,自己這一招,那人必死無疑,如果再補一掌,是對自己武功的不自信。何況,也沒有必要,畢竟他和這人,還有些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