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老白一直順著沂水走了一段路程,發現不遠處有一處水榭,其中有數人在說話,隻是離的較遠,隻能看到對麵大概的動作,談論些什麼是聽不到的。老白看著前麵數人都攜帶有武器,想著還是別和這些行走江湖的人走得太近,於是繞路繼續前行,試圖找到另一處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
水榭中,有一人拿出一把未出鞘的劍,呈給另外二人。一名高挑女子拔劍而出,對著水榭試了一劍,水榭其中的一根柱子被利劍劃開了一道口子,女子搖了搖頭,之後便把劍拿給另外一名男子,男子將收回劍鞘中。
此時,水榭內的男子輕聲說道:那人已經跟了一路了。
女子轉頭看著河邊,泰然道:速去速回!
遠處有一名深衣女子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然暴露,仍是眺望遠處水榭方向。
不一會兒,水榭中的那名男子已經出現在深衣女子側邊,開口說道:是位姑娘,可惜了!
深衣女子倒是也冷靜,隻是淡然道:那就試試!
雙方各對一劍,之後連換三招,恰好深衣女子身法輕盈,躲過男子數招殺招,三招過後,男子眼看女子輕巧的躲過自己的劍招,便感興趣起來,想看看女子所使的招式。
男子開口說道:再不使出自家宗門武學,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深衣女子緊皺眉頭。與那名男子再過數十招,最後在用劍格擋的時候,仍是被男子用劍身震傷了。於是無奈用一門輕盈的輕功逃脫男子的糾纏,離開時速度之快,令男子歎為觀止。
就在此時,遠處水榭方向的幾處樹林燒起濃濃大火,男子緊皺著眉頭,未與深衣女子再深究下去,轉身快步掠身趕往水榭處。
此時,老白從遠處樹林跑了出來,急忙說道:沒事吧。
深衣女子用劍抵住地麵,喘了口氣,然後緩慢說道:你是,白天那個乞丐?
老白沒做回應,而是細心問了句:你沒事吧?
深衣女子摸著自己的胸口,皺著眉頭沉聲道:還好,你怎麼在這兒?
老白緩緩回應道:走錯路了,剛走到不遠處,聽到遠處有打鬥聲,一看是你。想著幫不到你什麼,所以我把遠處的林子點著了,說不定可以吸引一些對麵的幫手。
深衣女子繼續大步向前,皺著眉頭喃喃自語:是的,水榭中還有四個人。
於是深衣女子緩慢的回頭看向老白:你來的時候,後麵還有人跟著麼?
老白緊皺眉頭:不知道了,不過要想追上來應當也不難。這處地界,一麵是山林、一麵是河、另外兩個方向又是相對的,能走的也就隻有這一條路。
深衣女子聽完老白一番話後,側身對著老白說了句:你還是別跟著我了,要是他們跟上來,我可能顧不了你的。
老白從上衣中拿出一枚五銖錢:隻是剛好碰到你了,呐,還你,這年頭欠別人一個人情可不好還。還有,這也就一條路,我剛放完火,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嘛,等到了岔口,我們再各走各的。
深衣女子拿回了五銖錢,加快腳步前行,在二人結伴前行走了大約幾裏地後,仍是沒有見到有岔路,就在老白準備歇息的時候,有四名年紀稍大,高、矮、胖、瘦身材的武夫攔住前邊。
深衣女子拔劍出鞘,看了一眼老白問道:你先跑!
老白低頭不語,看著擋在前行路上的四名男子,大聲說道:大家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互不相幹,又沒有冤仇!
最胖的那名武夫在旁嗤笑。
深衣女子則做好出招劍式,準備迎敵,動手前仍是不忘提了一嘴:不走就旁邊找個地方先躲著,免得被誤傷到了。
老白直勾勾的看著深衣女子,在她麵前,形如枯槁的男子黯然失色。
四名武夫中的其中一名瘦子開口說道:這小姑娘長得還挺水靈,可惜了!
深衣女子輕掠而上,與四名武夫中的瘦子開始交手。女子招招皆朝要害刺去,不留半分氣力,在一個轉身後,與武夫中的瘦子刀劍相互交錯,劍氣震退瘦子數丈,自己也借力往後騰挪;之後另外二人齊上,互相攻擊女子左右側,女子飛身一劍橫貫,再次震飛二人;此時,四人中的高個子一劍劃過女子左肩,女子彈腿踢開高個子,之後落地痛斥一聲,持劍落地,口吐鮮血。
老白此時立馬跑向深衣女子處,還未到其身旁時,深衣女子再和瘦弱男子交手,隻是這次,因為身上有刀傷,明顯氣力不足,隻是做格擋應對,高挑男子準備持劍往老白殺來。
老白站在一旁,怒斥大喊道:喂,差不多就得了,震澤的人,你們…,
後麵的幾個字,男子全然沒心氣念完,他盯著女子手中的長劍,有些恍惚。
眾人瞬間停了下來,老白看著四人站在自己身前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馬上跑過去扶住深衣女子,輕聲說道:你還好吧,現在怎麼辦?
深衣女子左手扶住傷口,喘氣說道:你怎麼知道?算了,先往樹林方向走,之後他們沒有追來再沿著大道走去。
眾人麵麵相覷,瘦子開口說道:就這麼放跑了?
高挑男子怒斥道:若那姑娘真是震澤的人…
胖子向前一步做出揮刀動作:不管如何,我們傷了這小丫頭,她若能活著回去,難道不會追究?還不如一不做、不二休,將二人殺了得了。
矮子、瘦子在旁應和著,其實對於這三人來說,本來在青州做暗探,就是刀頭舔血的事情,如今既然個動手在前,那還講什麼道義,還不如斬草除根。
可是高個子意見不同:假如真是震澤的門人,以往青、徐兩州的形勢和情況,他們作為細作,負責提供情報給 “雲台”。如今震澤在琅琊成立琅琊閣,與雲台不同的是,琅琊閣專司南北江湖要事,不經手軍國要事。或許是雲台這些年的壯大,讓其它世家有了警惕感;又或許是北方五派在秦、燕立國穩固後,日益壯大,震澤不得不做出的舉動。可是以後,他們難免要應對震澤和琅琊閣的人,若是撕破臉麵,可如何是好!而且這名女子武功不弱,若是強行殺他,那名姑娘真要拚起命來,說不準還得換掉一個兄弟。
不等高個子多想,瘦弱武夫先行追趕,其它三人隻能快步向前緊隨。
老白和女子在離開不遠後,老白便拿出包裹內的幹淨衣服替女子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慢慢攙扶著深衣女子向樹林走去。
老白恍悟了一下,匆忙說道:那幾人若是回過神來,一心狠,說不定還會再追上來,我剛往逃的時候,發現那邊有不少墓地,要不借著樹林的隱蔽,我們往來的那個方向躲躲,再躲一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女子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