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禮大概也猜出是誰了,他的聲音沉了下來:\\\"不用理會。\\\"
沈南枝看了一眼沈允禮,她本來也沒想理會。
她猜不出沈允禮想做什麼,卻能猜出來季明遠這個電話的目的。
可沈南枝想不明白,不是他親手把自己送給這個男人的嗎?
他是個惡趣味的孩子,為了討哥哥和父親的喜歡,把心愛的玩具讓給別人。
可沈南枝呢,她和季明遠一樣大,沒有人記得,她也是個孩子。
連她自己都忘了。
一直到淩晨兩點,沈南枝都沒有回電話。
包廂裏仍舊燈紅酒綠,一片熱鬧,隻有季明遠腳下一堆煙頭。
季明遠怎麼會不知道一個老謀深算的男人,接走一個女孩兒是想做什麼。
所以沈南枝不回電話,往常他的電話,她都是必回。
但……但是他親手把她送給那個人的。
克製不住的念頭往外湧出,讓季明遠竟然覺得生出了幾分恐慌,直到指尖的煙頭燙到他,他才忽然清醒。
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端起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明天,就去把沈南枝要回來。
——
沈南枝醒了,她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似是還沒捋清楚狀況。
昨晚,她在沈允禮安排的客臥睡著了。
而沈允禮,什麼也沒做。
說是客臥,可那張床卻是沈南枝長這麼大睡過最舒服的床,暖和又柔軟,不像季宅地下室那個老舊的席夢思,也不像自己家拚湊的鐵床總是咯吱響。
有人敲門,沈南枝抬頭看過去,沈允禮換上了一套米色的家居服,看上去竟然有一瞬間的溫和。
“起床,吃飯。”
沈允禮說完就走了,獨留下沈南枝坐在床上發愣。
第一次,有人見她時敲門,也是第一次,有人會叫她一起吃早飯。
床頭,是傭人備好的衣服,是新的,被熨燙過,整整齊齊的擺放著。
沈南枝身上的衣服泡了水,的確不能再穿。
沈允禮在挑選衣服上也很有天賦,一件墨綠色高領針織衫,深藍色牛仔長裙,很襯沈南枝的氣質。
淋了雨的頭發沒擦幹就睡下了,早上起來有幾分微卷,沈南枝也懶得打理,隨意紮了個低馬尾就下了樓。
沈允禮對自己的搭配很滿意,看著沈南枝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頗為欣慰的笑了笑。
“挺好看的。”
沈南枝坐在桌子前,毫不客氣的拿起了麵前的三明治,一邊吃一邊問:“你把我要過來,就是為了當洋娃娃養著?”
沈允禮聳聳肩:“男孩子就不能喜歡洋娃娃?”
“我的課怎麼辦?”
沈允禮淡淡回複:“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沈南枝怔了怔,不過想想也是,學生被商業財閥抽調也是經常發生的事。
“我喜歡看你吃飯。”沈允禮忽然說。
沈南枝頓了頓,繼續啃著三明治:\\\"你的喜歡還真是怪異。\\\"
“我有輕微厭食症,看你吃飯的樣子,我會有些胃口。”
沈南枝一頓,看著這個男人,猜測他這句話裏的陰謀和算計。
但沈允禮說的的確是實話。
\\\"吃完飯,帶你出去玩。\\\"沈允禮說。
出去玩……
這個詞,在沈南枝的人生裏是一個代表痛苦的敏感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