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遠其實早就醒來了,彼時蘇清韻還睡在他身旁。
但其實昨晚,什麼也沒發生。
自然不是搞什麼純情,而是季明遠身上的傷還沒好,他才不會把這種疤痕給別人看,除了沈南枝。
酒醒了,季明遠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銳利絕情,像父親那樣,可胸口為什麼會空落落的難受。
這種被人影響的感覺,令季明遠心煩意亂。
飯桌上,父親正在和哥哥侃侃而談,時而征求沈允禮的意見。
其實,季明遠能聽懂,但大家好像都不屑於聽他的想法,一個孩子罷了。
季明遠默默的吃著麵前的蔬菜沙拉,蘇清韻沒出來,是季明遠吩咐的,他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把蘇家的千金領回了家。
“明遠,你未來有什麼規劃嗎?”
季明遠還沒反應過來,沈允禮竟然會突然關注他。
季明遠一抬眸就看見了父親冷寂的眼神,忙穩住心神。
“我……還沒想過。”
“他每天就知道吃飯睡覺鬼混,知道什麼?但凡有圓修半點懂事,我也不至於這麼操心!你看看圓修,已經接手了我在國外的所有產業,再看這個混小子!”
季父一罵季明遠就停不下來,飯桌上頓時壓抑了幾分,金碧輝煌的餐廳裏鴉雀無聲,十分壓抑。
隻有季明遠一邊吃,一邊習以為常的聽著。
父親口中所謂的關心,就是他手中施虐的鞭子。
季明遠忽然覺得想笑。
“其實我這次,想問阿遠討要一樣東西。”
所有人一怔,沈允禮會缺什麼,去問一個剛成年的稚氣少年要?
季圓修笑了笑:“允禮,隻要你說,我弟弟有的,肯定給你。”
季明遠的動作慢了下來,他還沒想到沈允禮這話是什麼意思。
“吃完飯再說吧,畢竟伯父還有很多事。”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的東西是不適宜上台麵的東西。
沈允禮現在提一嘴,就是怕季明遠不情願,所以特意先說給季父聽。
果不其然,季父立即沉聲道:“允禮要什麼,阿遠都可以給的!什麼東西到他手裏,都是浪費?”
季明遠心裏不由得嗤笑,順口道:“是啊,這季家二少爺的位子也是浪費,不如留給……”
\\\"阿遠!我們吃飯,吃完飯再說。\\\"季圓修打斷他,語氣裏帶了幾分袒護和勸慰,\\\"父親,阿遠他還小......\\\"
\\\"小?他現在已經十九歲了!\\\"季父怒瞪季明遠一眼,索性放下了手裏的餐具,接過秘書手裏的衣服,扯了扯領帶,像是看什麼厭惡至極的人一般看著季明遠:“一大早給人找晦氣!”
季明遠也不生氣,隻是聳肩,繼續吃飯。
季父氣呼呼走了,臨走之前還狠狠的剜了季明遠一眼。
季明遠吃飽喝足,擦幹淨嘴角,就起身往門口走,卻被哥哥叫住。
“阿遠,允禮說有求於你,你不給哥哥一個麵子?”
季明遠一向聽哥哥的話,不耐煩的歎了口氣,又轉身坐了回來。
他語氣輕浮:“要什麼東西?”
沈允禮也不惱,笑著看他:“我很喜歡跟著你的那個女孩兒。”
季明遠抬眸,大概是沒想到有人會比他還要放肆。
這人還是沈允禮。
季明遠皺起眉頭:“不給。”
季圓修怔了怔,他還以為是什麼,不過是個保姆的女兒,兩個人怎麼因為她爭起來了?
“阿遠,允禮要她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你不會是真對那個小丫頭有什麼心思吧?”
一群人像是談論一個東西一樣談論沈南枝的去留。
心思?
季圓修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對這個保姆的女兒,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幹過了。
季明遠瞥起眉頭:“怎麼會?一個智障的女兒,我還怕也是個智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