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瞳感覺自己被一道灼灼的目光盯著,一偏頭,便對上了一雙深邃而沉靜的眼眸,讓人不自覺陷進去。
溫榮大怒,吼道:“大膽,哪裏來的毛頭小子,如此狂妄!”說罷又看了看譚囂,見他目光盯著剛來這人,心下疑惑,“難不成你們是一夥的?”
譚囂笑出了聲,清澈如山泉般傳入宋瞳的耳朵,直達心底,撩動著她的心弦。
這人有毒吧,長得這麼好看,聲音還這麼好聽,簡直想……
等等,她在想什麼啊喂!不行不行,不能忘了此行目的。
宋瞳看向溫榮時一臉不爽,“你早上沒漱口,能不能不說話?你熏到我眼睛了。”
譚囂眉眼一彎,嗓音撩心入骨的隱藏著笑意,萬物怦然,使人動絕。
圍觀百姓也笑成一團,溫榮被群嘲,惱羞成怒的吼道:“你個混蛋玩意,找死!來人!給我把他們……。”
話還未說完,便被踹倒在地,再一抬眼看宋瞳不知何時站在他邊上,低頭森然一笑,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劍,慢悠悠的放在溫榮的脖頸旁。
溫榮感覺到脖子上冰涼的觸感,像致死的毒蛇一般,他從未見到過如此囂張的人,也從未感覺到離死亡如此之近,他身上直冒冷汗。
他硬著頭皮開口,聲音卻顫顫巍巍的,“青天白日,你敢殺我?”
溫榮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點底氣的,他是皖城知府的兒子,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混小子,敢真殺了他嗎?
宋瞳眉眼彎彎,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眼眸卻絲毫笑意也無,她微微彎腰,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啟唇道:“我還敢弑君,何況你?……你試試?”
瘋子!簡直是個瘋子!
溫榮嚇得臉都白了,虛汗不斷,雙腿發軟,站都站不起來。
譚囂和西成是習武之人,這些話輕而易舉的就落入了他們的耳中。其餘人隻能看到溫榮一臉驚恐,都好奇那位藍衣公子說了什麼,能讓這皖城小霸王驚慌至此。
譚囂挑眉,心下有些詫異,微微偏頭看向宋瞳的側臉,神情晦暗不明,他的眼睛裏明明滅滅,若有所思。
這位姑娘,真好玩。
中書令的女兒,倒不似那些文官大臣的家眷親屬那般枯燥無聊,見人端著,整日隻知遣詞造句,酸腐至極。
溫榮隻覺得喘不過來氣。他……他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弑君!?
他就不怕自己將他的這番話說出去嗎?
他剛要開口就聽見宋瞳笑嘻嘻的聲音傳過來——
“你有膽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啊,有誰聽到了嗎?你傳出去了,別人隻會相信是你心懷不軌,再言之……
你,也得有命說出去才行啊。”
溫榮信了,麵前的這個瘋子,笑得森然刻骨,他真的敢殺了自己!
“大俠,你……你就算要殺我也得事出有因不是,咱們無冤無仇,不過見過一麵而已,不至於如此吧……”
“隻是見過一麵而已?那方才那聲混蛋是畜生罵的?鬧盤纓閣的人也是畜生?
都不是你幹的!是我誤會了?”
溫榮悻悻的,內心恨不得將宋瞳千刀萬剮,但麵上他討好的朝她笑著說:“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想殺就殺。”宋瞳不耐煩,她心裏清楚,若隻單單是今日這一件事,他確實罪不至死,但是她來皖城也有幾個月了,這溫榮的罪行真是罄竹難書。
他不僅吃喝嫖賭,還強搶民女。上次見一個農家女孩長得標誌,不顧女孩家裏隻有一位老人,硬是要把她要了去。女孩不願,他竟然活生生的將老人打死,最後拋屍荒野,女孩最終也自殺,可這溫榮最終也隻是朝著女孩的屍體啐了一口,嫌晦氣。
這件事情當時傳的沸沸揚揚,可他依舊死性不改。
皖城百姓麵上見了他都得躲著,背地裏卻沒一個不把他罵的狗血噴頭。
這種敗類,殺了也是造福人間。
“公子這話說的倒是直率,不過這溫公子想來也就是做事不過了腦子,妨礙了公子店開門做生意,想必這教訓也受著了。
溫公子想必也記著了,以溫公子的肚量……”
譚囂看向溫榮的肚子,勾了勾嘴角,“想必以後這盤纓閣必定會相安無事的,是吧,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