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是架空,如若遇到年號相似,純屬巧合。)
永安十四年,皖城。
巳時,城郊。羽箭破空而出,“鐺”的一聲,被打落在地,黑衣人閃身跪地抱拳。
“主上恕罪,屬下來遲。”
少年長身玉立 ,一身絳紫縷金長袍,手指白玉骨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另一隻手的手心。眉如墨畫,眼如星辰。腰間腕折五彩長穗環佩。
他也不言語,隻是莫名的盯著天,若有所思。
已經正午,天氣卻愈發陰沉,隱約能看見太陽的輪廓。日光從雲的縫隙中拚命掙脫,太陽轉啊轉,就是擺脫不了烏雲的囚籠。
真有意思。
黑衣人不敢喘氣,主上不發話,他不敢擅自行動。良久,久到一絲日光破雲現出,幾乎微不可察,少年方才移開目光,瞥見伏在地上的人,像是才看到一般,“呀”的一聲驚歎出聲。
“北成,你怎麼還跪在地上啊?”
“……”北成語塞,還不是你的傑作嗎?
少年躬身彎腰,連忙扶起他,複而又欲彎腰拍拍北成膝上的灰。
北成忙阻止道:“主上,不可!您千尊萬貴之身,不可如此。”
他家主上頓了頓,繼而直起身子。
千尊萬貴?千尊萬貴的日子早就已經過去了。或許在別人眼裏,他的這番舉動是萬萬承擔不起的。
罷了。
“宮中如何了?”
“回主上,據東成傳回來的消息,皇上怕是……大限將至。宮中眼線稱,皇上一直昏昏沉沉,前幾日有所好轉醒來便立即召見了內侍心腹,似是立了遺詔。”
“遺詔?嗤,這老皇帝以為立了遺詔就天下太平了嗎?隻怕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福禍。”少年忍不住嗤笑出聲。
“對了,洛安那邊現下是何情況?”
“昭王殿下還是守在朝陽宮之外,隻不過靜貴妃母家那邊動作頻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的意圖。”
少年抖開玉扇,懶散的搖晃著,啟唇道:“蠢笨如豬,老皇帝還沒咽氣呢,這徐靜一家就按耐不住,這是想昭告天下,他徐家意圖奪權?”
北成嘴角抽了抽,您這麼拽,您家裏人知道嗎?
那可是位同副後的靜貴妃一族啊,您就算瞧不上她,那人家家族好歹盤踞一方啊,也就隻有您敢了。
北成欲再度開口,可少年卻明顯不想再提及此事。
“南成呢?采買情況如何?”
“您讓他去盤纓閣購買瑾紫鍛,現下來差不多該回來了。”
他聞言眼裏閃過一抹亮光,似是總算提到感興趣的事了,唇角一勾,“嗯,很好,我讓他去盤纓閣買東西,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既打著來皖城曆練的旗號,雖處處低調,但卻在朝中並不是什麼秘密,必定要有些幌子。”
皖城,一個很奇特的城。氣候適宜,人口茂密,卻偏偏沒有它四周的城市富裕。那徐家又為何偏偏關注此地?
“聽聞著瑾紫鍛久負盛名,與眾不同,倒是符合我意。”
北成:“……”南成?就他?
哼,就會投主上所好。
主上愛紫色,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但這顏色卻是老皇帝所厭惡的,因此並沒有人敢穿著招搖過市。
當然,除了他家主上。
他貴為國師,不屬於朝廷範疇,其實國師就是一挺玄乎的身份,常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事關國運,老皇帝氣的跳腳,卻又無計可施。
但這盤纓閣卻是近幾年橫空出世的。就像是知道了皇帝已經油盡燈枯,準備再添一把火似的 ,它的招牌便是紫鍛。
除了主上居然還有人跟他一樣如此猖狂,若主上能結識這閣主,想必定能聊他個三天三夜,不醉不歸,到底是何種奇葩之人?
“這閣主……倒是位性情中人。”他的眸中星星點點。眼裏浮現了一絲熱切與欣賞,倒是很想結識一番。
北成眼睜睜看著自家主上表情微變,躍躍欲試,連忙“懸崖勒馬”。
“主上,京中就要巨變,宮中大亂,各方勢力都在觀望,伺機而動,你得回去,可不行再如此了。”
少年神色古怪的看了看北成,不滿道:“你又知道?”
他帶著捉摸不定的笑,“要不你先和南成帶人回去,和東成會合,我嘛……”他隨即小聲嘟囔:“先玩個兩天再說……”轉而又輕咳幾聲,“咳咳,那個我有大事要辦。”
北成滿臉黑線,主上,你這樣會被趕下堂的,我跟你講。
……
京城,朝陽宮外。
江楚帶著文武百官站在殿外,一開始還耐得住性子,慢慢地,隨著時間的推移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所議的無非就是猜測殿裏那位的大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