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歲月的呐喊(1 / 3)

古往今來歲月,龍爭虎鬥江山;琵琶一曲世千年,瞬息興亡過眼。——調寄《臨江仙》

子曰:"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草民孟禹治自是難及天縱之聖萬一,但也自詡不枉活這七十載。如今時年七十,行將就木,故而從心所欲,於是上疏一部,在聖上登基廿載之際,說一些不敢說的,寫一些不敢寫的。

草民撰寫這冊書卷的時候,都是親曆親為,從未有旁人偷窺一二,而送達此書的學生也自是老朽所選可靠之人,就算舍了性命也會保全此書不被剽竊。可以說是此書出得我手,入得你眼,天地之間除你我之外再無第三個活人知曉了。

一甲子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對於單個人來說,那是漫長的人生曆程,而對於曆史的進程來說,那隻是眨眼的瞬息。

六十載春秋之前,草民孟禹治還隻是一懵懂孩童,整日裏奔走於阡陌交通之中,遊樂於山林水池之畔,好生自在樂此不疲。偶有一卷書捧腹而讀,卻隻是不求甚解,知其大意即可。想想今日此時,卻是邁不開大步,隻能蹣跚而行,好生羨慕當年的光景啊。

時而又五,及至胞妹及笄之歲,卻不得不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出嫁於鄰村一大姓人家,那一分不舍及至今日仍有思思縈繞。或許也就是那一次的事件,促生了草民不安於山野,不再受束縛的念頭。自此之後,整日裏在叔父的教導之下翻閱經史子集,學著叔父一樣,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而感歎如今隻能枯坐桌前,徒呼那老花眼看不清一字一句了。或許這也就是子曰所雲的十有五,而誌於學吧。

還曾記得第一次挑選書籍,叔父問要學什麼?從商之道、從武之道、從謀之道、從政之道、從學之道。那時卻少不更事,還要發問究竟有何區別。而叔父也一改之前隨心而為的姿態,耐著性子一一道來:

“從商之道重在識物,可保你生意場上一帆風順,一生財運亨通享譽海內。

從武之道重在識武,可保你戰場之上一路拚殺,普通人等難以傷你毫發。

從謀之道重在識心,可保你沙盤演兵所向披靡,奇謀詭策巧計層出不窮。

從政之道重在識人,可保你官場之上青雲直上,位及人臣之巔萬人之上。

從學之道重在識己,保你吃飽,保你穿暖,這一世能傳家授業,教導子孫,在後世也有好學之名,為人所傳揚。”

草民那叔父自是從學之道,閱卷無數,學富五車,自然也希望後繼有人,所以著力推薦從學之道。但是可笑年少輕狂,最是崇拜英雄人物,平淡人生難以勾起興趣,又因為自小體格不是甚佳,自知無法從武,故而考慮了一宿,終是選了從謀之道。說道那一宿,甚至還夢回那“人屠”白起,陘城之戰,熱血沸騰,久久難以平複心境。

翌日我那叔父自是百般勸阻,可那白話描繪的虛無場景又怎能匹敵夢中猶如親曆的宏大戰場神話傳奇?經過了一再的僵持,叔父終是拗不過草民那耍賴般的一再請求,終是答應了傳授從謀之道於草民。自那以後,一部《孫子兵法》便常伴左右,那些奇謀詭策巧計徹底征服了草民。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五年的捧讀歲月很快到了盡頭,在草民的叔父看來,既然學了從謀之道,那麼弱冠之歲就不應該繼續修書讀史,而應該去開闊眼界見識大千世界了。也就在依依不舍之中,草民毅然離開了那個生活了廿載的地方,踏上了四處走訪的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