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倉內的時空道雖然沒有真實的危險,但依舊含有龐大的信息量,她主動去感應所有時間流……”小吳醫生皺著眉,“沒有人教過她使用化感要有限度嗎?就算是守護者,理論也不教嗎?”
葉弘澤想起來一件事:“林瀾的理論基礎很好。”
就算沒人教也該是明白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小吳醫生把仍處在閾值外的數據劃出來,“那她怎麼會不知道不能過度?這麼高的數值,不要命了嗎?”
“……”
葉弘澤也不明白為什麼,他看向屏幕上波動的數據,眉眼間充斥著深深的擔憂。
小吳醫生察覺到自己情緒過於激動了,走進裏麵的房間準備洗臉冷靜下。
木板的紋理清晰可見,許穎卻覺得麵前模糊異常。
林瀾怎麼會從小就訓練?
又怎麼會訓練過度?
又怎麼……突然就不能確定生死了?
她閉上眼,暈眩感讓方向偏離,額頭重重撞在了門上。
葉弘澤聽見聲音,起身將門打開。
一隻手緊緊抓著旁邊的牆沿,用力的指尖看著比瓷磚還白,許穎聽見自己啞著聲音問道:“我回去過嗎?”
“回哪?”
“家裏,我回去看過她嗎?”
葉弘澤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她是誰,他讓許穎坐下,邊回憶邊說道:“最開始的幾年回去過。”
“後來呢?”
猙獰的疤痕遍布了整張臉,溝壑隨著年歲增長逐漸變深,那些印跡盡數留在了臉上,有深有淺。
葉弘澤已經忘了許穎年輕時的樣子,卻也知道她與以前比變了許多。
“還記得那次探索時空道嗎?”葉弘澤張開雙臂比劃了一個距離,“那麼大的攻擊流,瞄準了你,留下了這道疤。”
許穎摸向自己的臉,神色怔鬆。
她不在乎容貌,不在乎歲數,隻在乎能不能研究好Timed。
“我後來沒有回去了?”
“沒有,”葉弘澤看向她,“我當時猜你是怕嚇到家裏人。”
家裏人。
家裏有一個小孩。
許穎慢慢攥緊自己的手指,聲音壓得很低:“我應該回去的。”
戴好口罩、蒙住臉也該回去的。
起碼看一下她的訓練,告訴她正確的方法。
葉弘澤沒有開口,他稍微清楚一些許穎與林季初的情況。
一個在偏僻的研究所,一個在交通不便的山裏,在繁忙的研究與工作下,回家的次數少之又少。
他從來不知道那個家裏還有一個孩子。
林季初和許穎都沒和他提過。
一個從小學習Timed、無限製地訓練,最終卻僅僅隻是來參加一場Timed杯的孩子。
小吳醫生又洗臉又喝水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等推開門看見麵前的場景時,剛壓下去的脾氣又上來了。
“你怎麼又不去休息??!”
許穎抬起頭,麵色蒼白得嚇人。
“她認出我了嗎?”
“什麼認出不認出的?”醫生恨不得把許穎塞進睡袋裏,再用麻繩捆個百八十圈。
最煩不遵醫囑的病人。
葉弘澤想起測化感值時看到的情形,心口突然一酸。
“應該是認出了,當時……她一直在看你。”
但許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