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聽了向可凡的一番話,不禁狐疑起來,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啊,這麼就成了別人的光呢?
她緊鎖著眉頭,不一會兒便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看著向可凡問道:“光?我都朝不保夕了,你就別開我的玩笑啦。”
說完,她就釋然地笑了笑,並朝向可凡揮了揮手。
可向可凡卻是一臉認真,她不緊不慢地對著應寒說:“應寒,你還記不記得……”
還沒等向可凡說完,敲門聲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應寒的爸爸應仁斌。
“爸…”
應寒看見應仁斌,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身子下意識一挺竟想要坐起來,可是耐不住太痛了。
應仁斌和向可凡看到,趕緊將她安頓好。
應仁斌也心知肚明,她這是太害怕自己了,都是自己之前的錯,不禁難過了起來。
應寒躺好後,向可凡見應仁斌似乎有什麼事要和應寒說,便道:“那個叔叔,您來了我就先回去了哈,您好好照顧應寒。”
說完,向可凡便提步向門外走去。
“哎,沒事兒啊,你們再聊會兒……”
應仁斌看著她們兩個人在一塊那麼放鬆,並不想打擾,但是耐不住人家已經走了。
向可凡麻利地朝屋裏的人擺擺手,就離開了。
應仁斌找了個椅子坐下,先是說了一下道歉的話,應寒也是邊聽邊答應,因為在她眼裏這些都不重要了,自己的人生已經毀了。
應仁斌看見應寒蒼白的小臉,心不禁痛了起來,這個樣子,還是幼時那個白白胖胖,跟在他後麵喊他爸爸的女兒嗎?
他心裏難受了一番,接著對應寒說:“小寒啊,你上次住院說的休學,我已經去學校給你辦好了,還有你們那個老師我也給舉報了。”
應寒眸光一滯,先是一陣錯愕和吃驚。
先前住院的時候提出休學或者說老師不好的時候,父母大發雷霆,現在竟然有求必應,她隻感到了諷刺,隨後無奈地扯了一下嘴角說:“謝謝爸。”
應仁斌聽到這句話,心裏稍微好受些了,隨後又說到:
“小寒,我跟你媽,商量了一下,要不送你去個中專吧,爸媽知道你學習能力強,現在也想開了,爸媽相信你在哪都能學好,所以想送你去高職上學,那邊輕鬆些。”
聽完應仁斌的話,應寒一下子呆住了,這是他的父親嗎?這是那個眼裏隻有自己的麵子的父親嗎?
應寒現在百感交集,她剛上高中的時候,就想過,如果自己學習本來就不好,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地去上中專了呢?
可是沒有如果,她是應仁斌的孩子啊,父母從小就把她當繼承人培養,她希望應寒可以繼承他們的衣缽,成為商界或者政界的知名人物。
因為他們兩個一個是公司老總,一個是檢察官,她從出生就被父母寄予厚望;
他們不願意應寒隻是一個普通人。
應寒想著,隨後便痛苦地留下了淚水,她好恨啊,恨自己為什麼出生在這麼一個家庭裏麵,可是她別無選擇。
應仁斌看著應寒哭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地問了起來:“小寒,你,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還是說爸哪裏說錯話了小寒?”
應寒看著應仁斌,痛心疾首地說:“當初,我那麼喜歡畫畫,我在學校裏參加社團想走特長上高中,你們兩個來到學校就鬧了一通,
我的老師說我很有天賦,你們說人家年紀小,一輩子也就見了這麼點世麵,說人家不知輕重;
回家把我所有畫畫的東西都扔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中考,好,我聽你們的,我那會兒,用兩隻綁著紗布的手考上了市裏最好的高中,
爸,你知道嗎?當時考試的時候手裏握著筆,稍微一動就疼,我就那樣撐了整整兩天啊!
還有第二天考英語遲到了,我不管怎麼解釋你都不聽,當著我們班主任和校長的麵就是一耳光,說給人家填亂了。
爸,有那麼幾次,我覺得我活著就是給你們添亂了。”
應寒一邊說一邊痛哭,其實應仁斌能同意她去高職很難得,但是現在貌似不是時候。
應寒喘了口氣,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爸,我的每一步都是你們安排好的,可是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樣子,這是你們想要的嗎?
我曾經那樣求你們說我想去藝術類的高中,你們不肯,我認了,我就告訴我自己不一樣,我要做最好的,
我在他人一聲聲的誇獎中培育了自己的高傲,不然,我怎麼會不顧性命去參加中考呢?
現在,您讓我怎麼放下我那被您和媽媽一手培養起來的自尊呢?
你們的教育讓我自命不凡,可我現在,卻連做個普通人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