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天要下雨了。你不避一下嗎?”賣茶的老翁看著坐在位置上的我。
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喝完茶水,放下幃帽的紗,站起來,老翁把桌椅收起,見我要走,他又喊道:“這不過一場過雲雨,一會兒就停了。你現在要走,恐怕會被淋到,若不嫌棄,便過來一起躲雨吧。”
話音才落,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我便跟著走到他搭的小棚子裏。雨便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老人善談,見我走到他身旁,便與我絮絮說起他的事情:他原是這城裏有店麵的小掌櫃,半年前因得罪了新來的大人,店麵被查封,妻兒都被其手下打得臥病在床,兒媳當場要被淩辱,但性格剛烈,撞柱而亡……
雨中,一個老農挑著扁擔,在泥濘中奮力跑。“吧嗒吧嗒”的馬蹄聲自遠處而來,越來越近。
道路不大,那老農見馬氣勢洶洶奔著自己而來,嚇呆在原地。馬上穿著皮甲的男人並不減速,反而還甩鞭。果不其然撞到老農的籮筐,馬受了驚嚇,發狂了往一旁跑去,穿著皮甲的男人被甩下馬。
他狼狽地爬起來,“你怎麼走的路?”
“對不起,對不起。官大人,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老農被籮筐帶著跌倒在地,見那男人到自己跟前興師問罪,不停地磕頭求饒。
騎馬撞人的男子摘下帽子,“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可是章子業的兒子——章洲!你竟敢擋我的路。”
聽見這話,我走了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您饒了我吧,我不敢了……”
注意到我的到來,自稱章洲的男子看過來。
“你剛剛說,你是章子業的兒子,章洲?”我隔著薄絹與他對視。
“沒錯。你有何貴幹?”
“收你的命。”我不等他反應,手起劍落,章洲便人首分離,血濺了一地。那老農看見這一幕,趕緊對著我磕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求您饒命,求您別殺我……”
雨水把劍沾上的那一點點血衝掉,我側身,見方才邀我避雨的老翁躲到了棚子後。
雨果真很快便停了。
人來時,我還坐在原地喝茶,正悠閑地拿著白絹擦拭劍身。
一群人圍著章洲的屍體,另一群人圍住我,“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隨我們走一趟。
“去見章子業嗎?”
“你知道就好,竟敢對章公子下手,你真是活膩了!” 押解我的官差想奪我手中的劍,我的劍一動,他臉頰露出一道血痕,他抹了一把臉上的傷,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又用白絹隨意地擦了一下,才把劍收回鞘裏。
如此正好。我也省得費功夫去尋他。
我站起來,跟他們走,繞了兩條街便到了章府。
“啊!我要殺了你!”那男人一見到我,立即從一旁的侍衛腰間拔出劍。
“且慢。”我出聲。
他雙眼通紅,“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狡辯?”
他邊喊,邊將手裏的劍刺向我,我用劍鞘把他的動作攔下,再一腳踢向他的膝蓋,將他逼退後,我又開口,“我且問你,你可是章子業?”
“正是!”他從地上爬起,“還吾兒命來!”
圍住我的人立即將刀劍舉起對著我,想以此壓製我的動作。我腳下一運力,周圍的人不到一息便被打飛,而我拔出劍來,腳尖往地上一點,直奔章子業,劍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他嘴裏吐出血,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正要說話,我把刀拔出,他便倒地。
府中侍衛全被打倒在地,不再有人阻攔。
我一間間房間地探查。
美婦抱著地上孩童的屍首痛哭著,我又聽見床底的動靜,那美婦見我察覺,爬過來要抱住我的腿,“別,別……”
我一腳踢斷她的脖頸,她的頭被甩到一邊,晃了晃,睜著眼沒了氣息。我又一腳踢翻床架,露出一個約莫4、5歲的男孩,提起劍,鮮血濺了一地。
至此,那一年所有的青山派弟子及其後人,在世間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