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今天,本將已忍無可忍,決心與吳人一決死戰,今日,本將命你們將心底的怒火盡情釋放,追隨本將,痛痛快快的大殺一場,我們要讓自以為是的吳人知道,誰者這滾滾長江真正的主人——“
金屬般的厲呼,衝天而起。
全軍將士的熱血,霎時間達到了沸騰的頂峰。
“殺吳狗——”
“殺吳狗——”
三萬將士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狂聲怒吼,心底的閘門已然被打開,積聚已久的怒氣,正洶湧如洪流一般傾泄而出。
顏良如刃的目光向著東麵望去,長刀一揚,厲喝一聲:“全軍出發——”
號令傳下,三萬將士懷著激蕩的心情,井然有序的開始登上各自所在的戰艦。
甘寧策馬而去,奔往了停泊在水營最內側的車船艦隊。
而那些登上普通戰船的將士,則對那一艘艘外形奇特的車船,產生了濃厚的不解。
“子明,你看甘興霸的戰船,怎連槳孔也沒有,難道這些船不用槳就想作戰嗎?”淩統滿臉狐疑問道。
因是為了增加保密性和突然性,甘寧所率的車船艦隊,前日晚間時候,借著夜色的掩護進抵水營,故是大部分的將士,對於這種新型的戰艦還都十分的陌生。
呂蒙眼中也閃爍著狐疑,“主公一直說這一萬水軍,乃是留著破敵之用,莫非主公就是想憑這種新船來擊敗吳軍麼?”
呂蒙同滿腔狐疑,盡管他熱血澎湃,對此戰的得勝深信不疑,但對那一艘艘的新型戰艦,究竟有何強大之處,卻尚未能想明白。
令旗搖動,嘹亮悠長的號角聲吹響。
呂蒙和甘寧所率的前部艦隊,率先駛離水寨,四百餘艘鬥艦和艨衝為主力的普通艦隊,迅速的在江麵上結成了攻擊的陣勢,接著,甘寧所率的後軍車船艦隊,也開出了水營。
此時的顏良,也登上了一艘車船,隨行於後軍之中。
盡管顏良不習水戰,但此戰關係重大,就算不會親自驅船上陣,顏良也必須身在水軍將士們中間。
隻有他的存在,才能給這些將要浴血的將士,以最大的鼓舞,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主公,正在和他們並肩而戰。
齒葉擊水聲漸起,六百艘大小戰艦,三萬名水軍戰士,顏良所擁有的全部水軍家當,傾巢而出,向著下遊浩浩蕩蕩的駛去。
天高雲淡,風勢舒緩,正是大戰的絕佳時節。
盡管已是入冬時節,江上天氣甚寒,但將士們卻渾然不覺寒意,那湧動的熱血,足讓他們感受到灼烈。
“顏”字的大旗,在江風的吹撫下,獵獵作響。
顏良扶劍而立,刀鋒似的目光直射前方,旁邊的周倉扛著他的大刀,亦是神情肅然。
艦隊順流徐行數裏,前方天水的盡頭,茫茫的雲影開始映入眼簾。
不多時,那平鋪於江麵的雲影,漸飄漸近,視野中,那影像終於也清晰了起來,吳人的艦隊,終於現出了它們猙獰的麵容。
近七百餘艘大小戰艦,橫亙寬闊的江麵,如一條白色的巨龍,正咆哮而來。
當先開路的,乃是三艘巨大的樓船,數十艘鬥艦環伺左右,其中穿插的艨衝,更是不計其數。
未戰,吳人已亮出了他們巨艦的優勢,仿佛試圖以此來打擊顏軍的士氣。
盡管顏良位於後軍處,但穿越片片帆影,顏良依然能看得見吳軍那巨大的艦影,那種讓人一眼看去,就有一種心理威懾的感覺。
數萬顏軍將士,握緊了兵器,神經盡皆緊繃起來。
前軍鬥艦上的淩統,目光冷肅,死死的盯著迎麵而來的吳軍,緊咬的牙齒在隱隱作響。
對在那一艘艘戰艦,那一麵麵旗幟,淩統可謂是再熟悉不過。
就在數月之前,淩統與他們還是並肩而戰的戰友,但是今日,形勢已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昔日的戰友,今日已成死敵。
殺父滅門之仇,豈能不報!
“誰敢阻擋我殺孫權,誰就是我淩統的死敵!”
心中,複仇的怒焰在狂燃,淩統握緊了手中的戰刀。
艦隊越行越快,兩支龐大的艦隊,相距已不足裏許之遠。
對於水軍來說,這個距離已經進行到了交戰的範圍。
後軍處,令旗搖動,戰鼓聲衝天而起,轟轟的響聲蓋過了那滾滾的江水之聲。
進攻的信號已然發出,決戰就在眼前。
鬥艦上的淩統,等的就是這一刻,遂是憤然揚刀,向著前方的敵人一指,厲聲道:“全軍進攻,殺盡敵賊——”
數百艘的戰艦,陡然間加快了速度,如水上的狂鯊一般,向著吳軍艦隊撲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