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怒發威勢,提起大刀下得甲板,徑向甘寧殺出,副將張承也提刀追隨而去。
“老將軍不需動手,讓末將斬了這廝人頭——”
張承搶先一步上前,舞刀向著甘寧當頭劈來。
正殺至興起的甘寧,眼見一員敵將撲來,嘴角掠起一絲猙獰,也不避讓,雙足一蹬,靈敏如猿猴一般縱出。
但見血影一閃,還未看清甘寧身法時,他人已從張承的身邊掠過。
刀尚舉在半空的張承,胸口處赫然已現出一個鬥大的血窟窿,大股大股的鮮血如泉水一般往外直翻。
那一臉驚怖的吳將,連痛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晃了一晃就倒落於地。
韓當一見部將被殺,更是勃然大怒,怒呼一聲,揮刀便向甘寧撲至。
那扇掃而來的一記狂刀,韓當已是用盡生平之力,挾著他的一腔怒意破風而至。
刀鋒未至,甘寧便知這老將武藝不弱,想來便是吳軍統帥韓當。
敵刀來勢雖猛,但甘寧卻傲然無懼,喉結蠕動,發出一聲雷鳴般的低嘯,手中雙戟如風而出,硬生生的迎擊而上。
鏘~~
一聲激鳴,火星四濺。
二人的身形微微一震,俱是退後一步。
狂力衝擊之下,韓當隻覺胸中氣血翻滾,深吸一口氣卻才平伏下去,悲怒的心中瞬間添了幾分驚異。
他韓當自問武藝了得,縱橫沙場多年未遇敵手,而一招交手,竟與一個年輕後生戰至相當。
驚異之下,韓當刀鋒一指,厲聲喝道:“韓某刀下不殺無名之將,小子何人,報上名來。”
甘寧雙戟一橫,傲然道:“小爺我甘寧是也。”
聽得甘寧之名,韓當心頭微微一動。
原來眼前這小子就是那個錦帆賊出身的顏家小將,耳聽著甘寧如此囂張,韓當心中更是大怒,便想老子我縱橫天下的時候,你小子還躺在你娘懷裏吃奶,竟敢跟老子自稱“小爺”。
惱火之下,韓當不屑道:“原來你就是那水賊,你這等盜匪之徒,怎配跟老夫交出,速去將顏良喚來,老夫跟他決一死戰。
甘寧生平最恨別人瞧不起他,如今韓當言語輕蔑,胸中怒火頓時狂燃而生。
“老東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憑你也配跟我家主公交手。”
怒斥未罷,甘寧身形一縱,雙戟如風而至。
韓當被個小輩惡語相辱,亦是盛怒之極,當下便舞起大刀,竭盡生平之力迎戰而上。
樓船之上,二將瞬間廝殺在了一團,轉眼十餘招走過。
方才那一招交手,韓當雖為甘寧武藝所驚,但也自問最多打個平手,但這時十餘招走過,他卻才震驚的發現,這錦帆賊的武藝之高,竟是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驚駭之下的韓當,方知先前交手,對方竟是在故意隱藏實力,現下生死相搏時,對手才盡展所有的實力。
甘寧之武藝,無論是戟法還是力道,本就勝於韓當,再加上年輕力盛,諸般優勢一綜合,很快就占據了上風。
三十餘招走過後,韓當已是被逼得窮於應付,刀法間破綻頻出。
“老東西,就你這點實力,也想跟我家將軍過招,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甘寧占盡上風,激戰之餘,竟然能從容的出言相諷。
韓當為他言語所激,一時惱羞成怒,大刀瘋狂的斬出,一副拚個你死我活之勢。
隻是他情緒一失控,力道雖猛,但刀法上卻失了章法。
甘寧湊得空隙,身形一閃,輕巧的避過了那當頭劈至的一刀,反身一腳踢出,正中韓當之背。
“砰”的一聲悶響,韓當身受重擊,身體去了重心,竟是從船側跌落,撲嗵一聲墜入了江水之中。
“這老東西是吳軍首將,還不快給我將他拿下。”
甘寧大喝聲中,七八名士卒便紛紛的跳入了水中,眾人四麵八方圍來,很快便將落韓當給擒住。
……
傍晚時分,戰鬥結束。
顏良也率軍進抵了柴桑,他便令將鐵鏈砍斷,將吳軍殘破的艦隊,還有那一船船的屍體,順流放歸下遊,以震懾吳人。
登上巍巍的柴桑城頭,顏良負手而立,遠望著這大江落日之景。
看著城外得勝的自家將士徐入城中,看著江上那漂浮的敵人屍體,還有那一麵麵破亂的吳軍旗幟,顏良的心中,一股複仇的快感在獵獵燃燒。
“碧眼兒,讓你跟我顏良囂張,這就是你囂張的代價。”
得意的神思中,腳步聲響起,浴血的甘寧大步上得城頭,身後還跟著一個罵罵咧咧不休的老卒。
“主公,這就是吳將韓當,末將已將他生擒,聽憑主公處置。”
甘寧說著,將韓當推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