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諶言辭與語氣越來越充滿威脅味,而顏良卻麵沉如水,既不怒也不畏,不動聲色的任由他慷慨激語。
荀諶見顏良不作聲,以為顏良被他的話所震懾,膽量不禁更增。
接下來的時間裏,這位袁家第一辯士,口若懸河,時而徇徇善誘,時而厲言威脅,濤濤不絕的大說了一通。
他的這些威脅之詞,倒也不全是大話,乍一看起來,確也有其理。
大堂之中,眾人聽聞荀諶的雄言壯語,不少人都麵露些許畏色,也有不少人被激怒,卻礙於顏良沒有做聲,不敢發作。
仿佛為了賣弄自己的辯才,荀諶竟然整整說教了一盞茶的時間,一直說到口幹舌躁時,方才停下來。
大堂之中,一時安靜了下來,除了荀諶的輕喘聲外,靜得可聽落針。
眾人的目光都悄悄的望向了顏良,待著他做反應。
一直沉默的顏良,緩緩的抬起頭來,刀鋒似的目光,直射向荀諶。
那鋒利的目光,令這位從容的辯士,背上悄然掠過一絲寒意。
顏良就那樣盯著他,冷冷道了一句:“你說完了沒有?”
荀諶怔了一下,“荀某句句是為將軍設想,以將軍現在的處境,除了……”
“來人啊!”
顏良擺手一聲冷喝,打斷了荀詢的喋喋不休。
“傳本將的之命,把袁譚那廝拖出去斬了。”
此言一出,荀諶大驚,就連許攸也是神色一變。
“顏將軍怎的這般沉不住氣,若是把一怒之下把袁譚給斬了,豈非因小失大。”
許攸心中焦急,忙向顏良暗示眼色。
顏良對許攸的暗示視而不見,扶劍端坐,身上的殺氣愈盛。
左右親軍得令,當即就要依令行辦。
那荀諶急是喝道:“顏良,你敢殺大公子,就與後袁公大軍征伐,將你碎屍萬段嗎!”
荀諶本是想稍稍客氣一點,委婉的威嚇顏良將袁譚放歸,但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隻能直言威脅。
顏良眉頭暗暗一皺,大叫一聲“且慢。”
荀諶暗鬆了口氣,以為顏良被自己的威脅之詞嚇住,回心轉意。
正當他想趁打鐵,繼續恐嚇時,顏良卻冷笑道:“荀先生說得有理,本將還真不敢殺袁家大公子,這樣吧,就改將袁譚雙腿雙手剁掉,削成人棍塞進陶罐中,然後再奉還給袁公,荀先生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荀諶臉色大變,整個身子都為之一震。
原本從容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了驚懼之色。
旁邊的許攸也被顏良那殘酷的話震到,震恐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嘴角不禁掠過一絲會意的笑意。
“本將的命令你們難道沒聽到嗎,還不快去照作。”
顏良陡然一聲暴喝,直震得大堂中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部下們哪敢再猶豫,趕緊匆匆往門外奔去。
這時,那荀諶已嚇得臉色發白,忙是擠出一抹笑來,訕訕道:“顏將軍請息怒,咱們有話好好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