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賀麟一臉不信的表情,王太醫忽然有一種懷才不遇、明珠暗投的感覺。
姓賀的,你小子這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我是吧?我可是太醫院的掌院,我做的鑒定都不算數了?再說了,這鑒定結論是我與這麼多仵作一起下的,就算我水平不夠,這麼多仵作的話你總得相信吧!
心中雖然憤憤不平,可是王太醫的表情卻是十分淡定;誰知這個時候賀麟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什麼破太醫,這明明就是有毒,居然驗不出來,豬!”
堂堂太醫院掌院和豬劃上了等號,這對王太醫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更何況這話還是從當今聖上賀麟嘴裏親口說出來的;王太醫也是男人,更是一個好臉麵的男人,所以他腦子一熱,做出了一件讓他後悔了半輩子的事兒來。
半個士可殺不可辱……
王太醫心一橫,抓起一把剛鑒定過的食鹽就擱嘴裏了,食鹽太鹹,王太醫皺著眉頭一口吞了;他要用身體來證明自己的鑒定結論是如何的英明正確,從技術上一點推翻的理由都沒有。
看著王太醫眯著眼睛舌頭外翻,賀麟忽然有一種很口渴的感覺。
王太醫這是怎麼了?這都鑒定完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吃一把鹽呢?難不成最近夥食開得太淡了?
賀麟對王太醫這種以身試毒的豪邁之舉沒有絲毫的感動,要是王太醫知道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還別說,王太醫現在還真有感想:肚子好痛。
自己剛剛還在信誓旦旦地宣稱鹽裏沒毒,所以這個時候就算是鹽裏真有毒也不能說出來,說了自己這太醫院掌院做不做得了倒無所謂了,要是賀麟給自己定個欺君之罪,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皇上,臣腹痛難忍,恐怕是早上吃壞了肚子,臣去去就來。”王太醫捂著肚子,臉上的表情好像剛被人抽了幾耳光似的。
“去吧去吧,太醫還吃壞肚子,真不知道平時你是怎麼注意個人飲食衛生的,太不小心了。”
王太醫抹著額頭上的汗水轉身就朝茅房跑了,賀麟這群人坐著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他回來。
賀麟指著一名禦前侍衛道:“你去看看,這王太醫是不是掉茅坑裏去了;拉個屎居然拉了半個時辰,就算把他的下水全拉出來也夠了。”
不一會兒,這名禦前侍衛急匆匆地跑了回來,跪地道:“皇上,王太醫掉進茅坑裏暈倒了。”
嘖嘖……瞧我這嘴,說什麼中什麼,以後可得績點口德,免得別人說我利嘴如刀,殺人於無形。
賀麟還在感歎,陳百揚等人已經往茅坑那邊跑過去了;很快,王太醫被禦前侍衛們從臭烘烘的茅坑裏拉了出來。
“趕緊給他衝衝,臭死老子了。”陳百揚捏著鼻子對著禦前侍衛們比劃著。
幾桶水潑下之後,王太醫還是雙目緊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這吃壞東西怎麼會暈倒呢?”慢慢走過來的賀麟一邊搖頭一邊喃喃的道。
“老大,你看這如何是好?”陳百揚看著賀麟,焦急的道。
“媽的,還能怎麼著,救人唄;你們那個誰,趕緊給王太醫治治呀!”
“皇上,我們都是仵作,隻會驗屍驗傷驗毒,不會救人啊!”
等等,毒?賀麟猶如充了電的機器狗一般,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來人,去把李景台給朕叫過來。”
“是,皇上……”
聽聞賀麟召見,李景台跑得跟吃了興奮劑似的,自從被賀麟收拾了一頓之後,李景台是徹底服了,再說這幾天跟著賀麟是吃得好,住得好,晚上還有粉頭搞,這小日子別提多美了,所以李景台現在對賀麟是又愛又怕。
“草民李景台叩見皇上,吾皇……”
“行了,甭萬歲了,趕緊給王太醫瞧瞧。”
“草民遵旨。”
李景台捏著鼻子圍著王太醫轉了一圈,隻見王太醫嘴唇烏黑,似乎有中毒的症狀;李景台從懷裏取出銀針,在王太醫手臂上刺了一下,沒毒;又在脖子上刺了一下,還是沒毒。
“奇怪了,看樣子明明有中毒的跡象,為什麼銀針刺進去沒反應呢?”李景台皺著眉頭,左手在下巴不停地摳著。
正在冥思苦想之際,李景台忽然想到曾經見過的一種名為雪沙毒的毒藥,此毒乃是西域一位有名的製毒大師所造,樣子類似於食鹽,進入人體後與血液融合,用銀針根本驗不出來,唯一的方法就是火烤。
當下李景台叫侍衛拿來一根火把,將一袋食鹽倒在地上,然後用火把烘烤,沒想到地上的食鹽竟如澆了油似的熊熊燃燒起來,同時冒出滾滾黑煙,看樣子果然是雪沙毒。
李景台將結果迅速告知賀麟,賀麟聞言也是心頭一驚,看來這些食鹽確實在暗中被人下過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