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樂一愣，沒有想到季檸對於“情”一字這般執著，但也絲毫沒有猶豫，點點頭，示意自己同意。
念簽訂契約並不少見，不少的念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提升自己的法力，類似於與魔鬼簽訂契約，一般的念都是以對方的靈魂為簽訂條件，簽訂的另一方並不清楚會將自己的靈魂獻祭出去。
這一時間倒是可以糊弄不少人。
不過與季檸的簽訂的契約並沒有獻祭靈魂這一項，隻是助季檸明白情字。
與其他的契約相比，倒不是什麼霸王條款。
“怎麼？道長這是不願？”季檸望向斐樂，眼睛留波光流轉，似在思量什麼。
其實他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隻是不明白這個契約簽訂對於季檸而言有什麼意義，不過這也不是在他的管轄範圍內。
聲音微啞，說道：“貧道願意。”
書中隻是提上一嘴，但並未具體說明簽訂契約的詳細過程，斐樂隻能直愣愣地等著季檸的下一步動作。
季檸並未立馬進行下一步動作，空氣中瞬時被寂靜填滿，時不時出現玉米被擼毛擼爽的咕嚕聲。
斐樂就這麼一直等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季檸忽然走向前去，用手遮住了斐樂的雙眼。
明知道他看不見，但他還是那麼做了。
原先泛著冷色的手指染上了微微的紅潤，像是被什麼溫熱之物捂熱了一般，從指尖到掌心，點點暈開。
“道長忍耐一下，可能會有些疼。”季檸貼近斐樂的耳垂之處，呼出的氣似有微風拂過斐樂的耳垂，染著星點涼意。
斐樂一時無語，簽訂個契約別整著死出，真的，心髒受不了。
斐樂微微抬頭，很自覺地緊閉雙眸，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痛苦。
季檸的手覆在上麵細微地感覺到睫毛滑過掌心蹭出來的一絲癢意，見到斐樂這般乖巧的模樣，嘴角上揚。
另一隻手貼近斐樂的後脖頸，在被蓮生侵蝕過的地方用幻化出來的利爪重新劃開，鮮紅的血液順著脖頸往下流，染紅了季檸的手指和自己的衣襟。
斐樂心中吃痛，嘴角微微抽搐，悶哼了一聲，將吃痛的叫喊咽了下去。
為了契約繼續下去，斐樂定定地坐在石凳上，沒有挪動半分。
季檸看著流淌的血液，眸子裏隱著晦暗。
“道長，忍著點。”
“嗯。”
原本在斐樂身體裏的怖氣感受到主人的氣息變得更為活躍起來，在斐樂體內不斷翻滾，血脈裏橫衝直撞，不亞於當時蓮生侵蝕的疼痛。
季檸更加貼近斐樂，擔心他因為疼痛而倒下去，給他一個借力點。
他手指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向斐樂體內注入更多的怖氣。
斐樂自然是能夠感覺到不屬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在不斷增長，讓他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但這種衝動在斐樂還沒來得及動的時候，就已經被季檸按住了，怖氣翻滾得越發厲害，而他本人確是被季檸散發出來的氣場壓製住，動彈不得。
季檸感覺到懷中斐樂的異動，開口安慰道：“道長不必緊張，道長體內裏原本就有吾的一部分，現在吾隻不過是將其加深而已。”
說得倒是輕巧，他怎麼會想到簽訂契約是這樣，說不定他就是那個對不起原身，下一個被念吞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