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物理攻擊完全無法擊穿我的護甲,我隻是用了薄薄一層魔法護罩就能在這一擊下毫發無損。用聖力抵擋的勇者被一個喪屍撲咬住肩膀,受擊處聖光閃耀,卻襯得勇者的臉色蒼白如紙。
對聖光毫無知覺的喪屍,即便直接接觸也沒有在他們幹裂的皮膚上留下灼燒痕跡。這隻能說明這些姑且保持著人形家夥不是魔族,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我甩開胳膊上掛著的喪屍,或許因為這家夥的能量已經快要燃盡,他的肉體處在一種幾近崩壞的狀態。被我摔在石壁上的它淹沒在碎石堆裏,一口黃牙連著牙槽骨還掛在我的胳膊上。毫不留情地把繼續靠近我的喪屍踹飛,我用魔法讓自己橫躺在半空中,逗狗似的看著下麵被喪屍群淹沒的勇者。
嗯……一共有三十四隻,半數左右活動性已經很差了,身上傷口的愈合速度也明顯要緩慢一些。但就算是野狗,被勇者用劍鞘不痛不痛地擊退也是會繼續撲上的。
“還不還手,打算跟這群東西耗到力竭嗎。”我嘲諷道,“真是偉大,勇者‘大人’。”
“夠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勇者如此失態,他的眼眶泛紅,依舊隻做著基本的防禦:“他們……不是‘這群東西’!”
哈。我勾起唇角嗤笑,看著勇者想盡各種辦法試圖用不致命的手段把這些東西製服,卻仍然隻能看見它們毫無知覺地從地上爬起,發出怪聲義無反顧地繼續撲咬。
眼下這些喪屍的攻擊力,想對付魔族是癡心妄想,隻能淘汰一些沒有戰鬥力的人類。人類不會折騰了這麼多違背人性的東西,最終隻做出這種垃圾吧?
傲慢的拿著生命做這種可笑的事情,莫非人類隻是更愚蠢的惡魔嗎。
我漠然地旁觀著這場乏味的抗爭,欣賞著勇者在喪屍無休止的撲殺下堅持了四十個小時的“英姿”。
從一開始遍布全身的完全防護,到隻在要害部位施加聖力,直至最後等對方有動作再做特定的防護,勇者的反應也是越來越遲鈍,終於不負我望的被一口啃住了大動脈。鮮血如煮開的牛奶一樣,仿佛脫離了桎梏的野獸,迫不及待地撕扯著勇者的指縫逃竄而出。
遍體鱗傷的勇者一隻手按住頸部,另一隻握著劍的手頹然地垂下,把劍插進腳前的石縫幾乎耗盡了他的氣力。他的冷汗在布滿灰土的皮膚上留下道道痕跡,他的雙眼開始失焦,連呼吸都時有停頓。
我不知道勇者到底在這場窩火的較量中思考了什麼,到底有沒有為自己考慮過退路。隻看到他終於連按住傷口的力氣也失去,和濺射的血水一起向地麵砸去。
血泉在昏暗的地下空間中劃出一道慘淡的弧線,宛如一條紅色的細線,將勇者與這個世界相連。可惜這抹紅色甚至沒能點亮勇者眼瞳裏的光,就被後繼湧上的喪屍完全遮蔽。
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我緩緩地從鼻腔裏呼出一口氣,抬起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