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地板中央有一塊圓形凹坑設計，看其中擺放的透明展示櫃和主持人打扮的工作人員，應該就是拍賣台。坐在周圍階梯式上升的環形坐席被簡單地遮擋成小隔間，坐著就可以將其中所展示東西看得很清楚，當然，近視眼除外。
我刻意表現得有些畏縮，看得留級小子非常有優越感。他爽利地在沙發裏坐下，豪邁地一叉腿，靠著抱枕好像坐在什麼王座上一樣：
“不用你買什麼，有什麼想要的可以跟我說，犯不著當冤大頭。這種交易看似是公平競價，背後的水可是很深的，能操作的地方很多。”
我當然知道潛規則的存在，越是趨於成熟的社會體係越容易僵化，嚴肅規則的背後往往攀附著各種勢力的糾葛。
人界已經到了需要“洗牌”的階段。
至於魔界，魔王的更換就是魔界製度的的更迭。其實我覺得魔界，或者是魔族更傾向無政府主義，魔王的存在並不是必須。魔王的權威更像是天神故意促成，也就是特意“委派”了一個執行官來管理這麼一群無政府的“暴徒”。
想明白這一點，我也就聯想到了初代魔王對魔界布置的諸多限製。那不是對後來魔王的挑釁，而是對天神霸道安排的抗議。
——所以這反抗也太微弱了吧，還初代魔王呢，真是有點難看了。
我看著拍賣台上流水般賣出的拍品，單手撐在沙發扶手上，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下顎。
初代魔王，前代魔王，或許曆代意識到天神意圖的魔王都在試圖抵抗天神的意誌。而我，也隻是他們中的一個。
可惜，我這個“人”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類型。況且我也不認為我毫無勝算，我跟之前的那些魔王都不一樣。我有比初代魔王強大千倍的力量，有比前代魔王那個窩囊廢堅定萬倍的意誌，還有超越這個世界局限的更廣闊的眼界；至於智慧，笑話，我現在的腦子超好用的。
所以“這一次”的魔王，也就是我，應該給天神整什麼花活兒呢。
陷入思緒的我沒有把多少精力放在拍賣會上，直到中場休息時才斂藏了心神。留級小子翻看著本次拍賣的拍品名錄，表情難得有些嚴肅。
“怎麼了？”我表現出好奇的樣子，朝他那邊湊了湊。
“這個……不，你大概沒接觸過這東西吧。”留級小子剛要朝我伸來的手頓住了，神情有些猶豫，“你要是不知道，我勸你還是別了解的好，免得惹火燒身。”
我失笑：“你要不告訴我是什麼，怎麼判斷我知不知道？”
“……你知道‘糖丸’嗎？”留級小子貼近我的耳朵，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