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秘書的執著,但她姑且是我的秘書,我還不至於冷眼旁觀,獨自行動簡直是恐怖遊戲的必掛flag。
“魔王城的血契,你知道怎麼締結吧。”我活動了一下手腕,雖然我猜締結契約大概不需要體力勞動。
秘書雙手交握站得筆直,聞言表情有一絲疑惑:“……是,我聽聞過,據說與普通的血契有所區別,是需要在魔王城內進行的儀式。”
魔王城的那種契約果然還是有點特殊,畢竟能一下子就能連結整個魔王城的惡魔。但我覺得我隻需要那種基礎的就行,主要是為了定位追蹤的功能。
“普通的血契也可以追蹤用吧。”我確認道。
“是這樣的。”秘書觀察著我的表情,試探道,“請問您的意思是……?”
我很幹脆地承認道:“我跟你契約。”
然後我就看見秘書陷入了時停狀態,半分鍾裏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我抱著手肘就這麼等著,離午餐還有十分鍾,不急,就算一起回魔王城再簽也行。
一直保持靜止的秘書突然猛地低頭,隨即向我單膝跪下:“我……我受之有愧。”
在秘書回避目光前的一瞬,我分明看見她的眼眶泛紅,這應該是她高興的表現吧。相處過這麼一段時間後,我對秘書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她一直都很矛盾,既期待他魔的認可,又會對收到的讚許感到惶恐、甚至自我懷疑。
秘書可以說是我在魔界這一年裏最信任的助手,而她也的確沒讓我失望過。我沒有那種疑心病,雖然一年時間不長,但同樣足夠我建立自己的判斷。
除非從我“降生”那一刻開始,我身邊的一切都是謊言,否則“血契”對我來說並不存在威脅,反而是秘書可能隨時受到我的“監視”。
所以締結契約隻是一項提議,是我想到的、為保護秘書安全而設置的“保險”。
秘書仿佛是忽略了這個儀式對她自身的負麵影響,隻將其視為我的信任。這是她自認為“正確”的忠誠,而我,對此並無異議。
“接受,或者拒絕。”我直接問道。
“我當然接受……!魔王大人,我……我的感謝難以言表……”秘書深深地埋著頭,聲音有些顫抖。
我長進了不少,秘書怎麼還這麼誇張。
普通血契的我姑且是知道的,畢竟這段時間裏除了處理公務,我還在惡補這個世界的常識。我伸出右手,中指的指腹接觸到秘書的下顎,示意她站直抬頭。隨著她的動作,我的手指沿著她的左側頸動脈一路下滑,直到在她心口停下。
紅褐色的血霧從我的指尖逸出,仿佛心跳那樣有節奏地擴大著彌散的範圍。片刻之後,血霧的顏色開始變得鮮豔,秘書的臉頰上也浮現出潮紅。這一步驟意在從精血中分離出用於契約的那一部分,並將其敬獻給用魔力締結契約的另一方,也就是我。
感覺出血量差不多夠了,我緩緩收回手後淩空一抓。血霧立刻開始凝聚,最後成為一滴流淌在我拇指上的血珠。我搓開血滴後打了個響指,一團由我的魔力形成的白色火焰在指尖燃起,眨眼間將血跡燒的一幹二淨。
我凝神感受了一番,發現已經可以感應到秘書,知道這就算是締結成功了。秘書臉上的紅色未褪,嘴唇隱隱透著青白,看來這番提取精血的操作加重了她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