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於銀臨來之前,曾被劉和麵授機宜,其中專門談及了邴原與劉政以及太史慈之間的牽扯,此時聽到王烈談到公孫度竟然真的對劉政下手了,心裏忽然有種驚悚的感覺。
劉和是在兩個月前告訴鮮於銀這些秘密的,那時候他剛剛返回薊城不久,而公孫度也沒有對劉政下手,這就意味著劉和是在毫無消息的情況下,未卜先知了公孫度的舉動!
鮮於銀瞬間就淩亂了,他不知道遠在馬城的公子現在是不是正用一雙可以看透時空的詭異眼睛看著自己。
雖然有些淩亂,但該問的話還得及時問。鮮於銀問王烈:“敢問彥方先生,不知那劉政如今有沒有被公孫度抓住呢?”
王烈搖頭,回答:“還沒有。聽說劉政已經潛出城了,具體去了哪裏,老夫也是不知。”
鮮於銀心想:公子曾經特意交待過,公孫度若對劉政下手,劉政在無路可去的時候,就會前往邴原的住處躲避,而邴原在收留了劉政之後,就會委托同州壯士太史慈護送劉政返鄉。現在我既然知道劉政還沒有被抓住,那就直接去尋邴原,等著劉政和太史慈相繼浮出水麵,然後一籮筐裝了,立即返回薊城!
想明白這些,鮮於銀閉口不言,並不出語詢問邴原的事情。鮮於銀也不傻,在摸不清王烈的立場之前,才不會冒失地告訴王烈,劉政可能去了邴原所住的地方。反正邴原在遼東的名聲不比王烈小,過了今日之後,尋個借口溜出去稍微打聽一下,不就查出來了嘛!
當日夜裏,王烈在府中為韓珩設宴接風,還邀請了遼東候府中的柳毅、陽儀兩位公孫度心腹作陪,席間說的都是些不涉時事的話題,倒也賓主盡歡,一團和氣。
這種場合,鮮於銀並未出現,他現在繼續扮作韓珩家養的私兵,混在一群士兵和奴隸當中,冷眼觀察著不遠處那座遼東侯府。
劉和交給鮮於銀的主要任務是將太史慈給帶回去,至於聯絡公孫度從東牽製公孫瓚,至於順帶著將劉政也帶回去,都是見機行事,捎帶著辦。為了招攬到太史慈,劉和甚至做好了韓珩被公孫度扣在遼東的心理準備。
鮮於銀能夠體會到公子內心對於勇猛武將的渴求,同為武將的他,並不排斥親自為公子招募到另外一位類似於趙雲那樣的猛將。公子離開薊城前往馬城之前,特意對鮮於銀說過:“無論今後我帳前有多少能臣勇將,你和子泰護送我離開長安的情誼,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隻要有這句話在,鮮於銀便覺得不管遇到多少困難,這次也要幫著公子從公孫度身上挖幾塊“肥肉”回去!
夜深之時,遼東侯府公孫度居住的寢帳內依然亮著燈,柳毅和陽儀這兩條忠犬此時正向公孫度彙報著一些事情。
“啟稟主公,卑職在席間與那韓珩多有辯論,可以確認此子確實胸有才華,並非浪得虛名之輩。”陽儀說道。
“卑職也仔細旁聽了王長史與韓子佩的言語,可以確定兩人確為故交好友,昔年同學於潁川大儒陳寔門下。”柳毅說道。
公孫度點頭,開口問道:“可曾查明此子前來襄平的用意?”
“王長史隻說韓子佩是受了自己的邀請,特來遼東遊學,並無明確的目的和企圖。”陽儀回答。
公孫度再問:“可知此子是何地人氏?”
柳毅回答:“韓子佩自稱是代郡高柳人氏。”
“高柳?便是處於劉伯安控製下的邊塞之城高柳麼?”
“正是。”
“柳主簿,本侯交給你一項差事,明日立即派出細作前往遼西打探,查一查這個韓子佩是如何安然無恙的從代郡穿過公孫瓚的地盤來到襄平的!”
“卑職領命!”
“陽治中,緝拿劉政及其家人的事情還需多費心,你立即替我起草一份緝拿劉政的公文發往各縣,便說‘敢藏匿劉政的與劉政同罪!’”
“大人,如此堂皇地緝拿劉政,是否有些不妥?”陽儀小聲勸說道。
“嗯!有何不妥?”劉度麵露不虞之色,反問道。
陽儀額頭冒汗,急忙解釋:“那劉政畢竟是漢室後裔,大人若是將其拿住殺了,遼東士林之中難免會有人非議此事,隻怕對您的聲譽有損。”
“哼,本侯手下殺的士族還算少麼?誰敢非議,便以合謀罪論處,一並抓來殺了!”
公孫度說這話時,霸氣側漏,遼東王的氣勢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