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莘死死盯著眼前的鬼魂，腦子裏正在想關於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
是？不是？
長歌也看著她，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半晌，長歌主動開口道：
“罷了。我也有求於你，你若實在不想說，倒顯得我咄咄逼人了。”
池莘鬆了一口氣，移開視線道：
“你要是想離開這裏，我可以幫你。”
她看了看那些招魂符，都是最初級的術式，破解起來很簡單。
長歌苦笑道：
“怎麼幫？你能送我回冥界投胎轉世不成？”
池莘點點頭，十分肯定地看向她。
要說這個，她可是專業的。
長歌：“……”
這孩子怎麼這麼厲害呢。
長歌笑笑，道：
“暫時不用，我還有事要做。”
池莘歪頭看向她，問道：
“什麼事？我能幫忙嗎？”
長歌感到奇怪，看著她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為什麼要幫我？”
池莘看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招魂符，沒有回答。
長歌：“？”
然後池莘從自己儲物袋掏出一張黃色符紙，咬破手指後在上麵劃拉了三兩下，又將那符紙遞至長歌跟前。
“這是做什麼？”長歌沒接，看著池莘問道。
池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歎了口氣道：
“沒有人教過我什麼是善。但在我差點入魔時，有人告訴我不要違背自己的本心。”
長歌依然沒接，就那麼靜靜聽著她的話。
“我想此刻，我的本心是盡我所能幫助你……所以這個，你接著。”
長歌還是沒動。
池莘忍不住抬頭看她，發現長歌正笑顏燦爛地看著自己。
池莘：“？”
怎麼了？被她的正義發言感動到了？
長歌笑著接過了符紙，好奇問道：
“這是做什麼用的？”
池莘又在儲物袋裏掏了掏，答道：
“鎖魂符。你帶著能保你魂魄不散。”
長歌驚訝一瞬，道：
“隻要帶著就可以？這麼厲害？”
池莘笑了笑，走到她身後伸手觸上那招魂符，道：
“自然。隻要我沒死，你就不會消失。”
說完後她雙手一結印，以劍指斬斷了招魂符。被斬下的符紙還未落地便在空中化為了灰燼。
長歌看著她的動作，在招魂符燃燒殆盡的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周圍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你自由了。要做什麼就去做吧，遇到危險便把這個燃了，我會來救你。”池莘說著給長歌遞了一隻紙鶴，那紙鶴看起來十分小巧，卻折的卻十分精致。
池莘轉身擺手，道：
“我走了，你要保護好自己。”
再不走那國師要找過來了，她可能沒辦法脫身。
長歌看著池莘離開的背影，抬頭望了望天空，有些欣慰地笑了笑。
掌門，你霧月島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
池莘回到鄰舍時，已經是深夜了。她摸去重華宮之前特地和佐芙打了招呼，讓她給自己留盞燈。
然後就看見了放在鄰舍門口的一盞手提長明燈。
池莘挑眉，拿起燈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夜過去。
“皇帝被軟禁了？？！’
池莘不可置信地看著長歌，她今早一睜眼便看見一個鬼魂飄在自己房門口，差點沒嚇個半死。
長歌看著池莘震驚的眼神眨了眨眼，然後點頭道：
“應當是如此。今天的早朝可是太後垂簾聽政。”
池莘沉默了半晌，看向長歌：
“你怎麼跑我這裏來了？是遇到什麼不好解決的事了嗎？”
其實她更想問皇帝被軟禁這事到底真的假的，都化神期了，不應該啊……
長歌看穿她心中所想，飄到窗邊看著陽光，回道：
“寧帝的修為早已沒了，現在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太後想掌權，不過之前有所忌憚罷了。”
“修為早就沒了？怎麼回事？太後又在忌憚什麼？”
長歌伸出手想觸碰陽光，卻隻看到一片透明。
“你應當也猜到了，寧帝所封的皇後是我。而我不過是一縷孤魂。”
池莘看著她，眼前的白色魂魄身形蕭條，眼神呆呆看著自己在陽光下透明的手，卻淡淡說道：
“他有執念。我死前曾對寧帝下咒，即便我死了，也能生效的咒。”
池莘在想什麼咒會有這種效果，想到的卻隻有詛咒。
依稀記得仇芷燕對任儲白也下過詛咒，但後來這詛咒卻不攻自破，可以知道它其實是有一定期限的。
想到這，池莘問道：
“你死了幾年了？”
長歌收回手，轉過身看著池莘平靜道：
“二十年。”
怪不得寧帝執念如此之深。
池莘想了想，皺眉道：
：這種咒的作用是什麼？是靠什麼維係的？”
長歌笑了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