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用了點特殊手段罷了。

“那兩人現在在何處?”柳逸空問道。

“這個嘛……路至師兄應該知道吧?”池莘笑著道。

路至的表情由呆滯變成了驚恐,他瘋狂地搖著頭說:“我不……我不知道……”

“師兄……那兩人現在還能再替你受罰一次嗎?”池莘又問道。

當讓不能。

因為路至已經把人殺了。

柳逸空思索了一會,道:“我大致明白了。”

三位宗主相互看了看,抬手布下除魔陣法。

路至驚恐地喊道:“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有殺人!!”

事情是這樣的。

路至進到霧月島之前,是一名散修,他一直和魔有著來往,兩方不知道達成什麼交易,路至給那個魔帶去年輕女人的屍體,而魔給路至一些藥。

至於那是什麼藥,池莘猜測了一下,可能是漲修為的。路至這個人對修為的追求十分瘋狂,甚至像是著魔了一般。

“但路至師弟沒有意識到,那魔給他的藥裏麵除了能增長靈力的成分外,還有大量的魔息。”柳逸空道。

不對。應隋鈺在心裏道。

路至絕對知道裏麵有魔息,甚至可以說,他就是為了這魔息才和那個魔做交易的。

因為魔息不像靈力,魔息對修士的修為增長比任何靈丹妙藥都要有用。

魔這種東西,除了激發你心底最深處的欲望外,還能將他們擴的無限大。

池莘挑挑眉,道:“他是因為這魔息才和魔做交易的吧?”

柳逸空頓了頓,道:“此話怎講?”

“魔息比靈力能增長的修為更多,對於路至來說,這雖然危險,但確實是他想要的。”池莘道。

而且……他用什麼手段掩蓋了自己身上的魔息,在霧月島甚至沒人發覺。

“殺人。”應隋鈺突然開口道。

池莘有些疑惑,道:“什麼殺人……”

等等,仔細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

“通過殺人掩蓋自身的魔息嗎?”柳逸空問道。

“但為什麼他來到霧月島五年,島上沒有穿傳出過什麼弟子失蹤的傳聞呢?”柳逸空道。

“沒死。”應隋鈺答道。

池莘聽笑了,道:

“噗,人被殺就會死,怎麼可能有被殺了還沒死的人——”

“活死人。”“活死人!”柳逸空和池莘同時開口道。

兩人對視一眼,柳逸空接著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路至覺得和魔做交易終究還是提升修為太慢,況且自己沒有什麼運用的得心應手的劍術,便想著加入霧月島,這樣更有利於變強。

但他也發現自己身上有些除不盡的魔息,這樣肯定是過不了霧月島入門的根骨和靈魄測試的。於是路至去問那魔,如何掩蓋自己的魔息。

那個魔告訴他,可以通過殺人,將普通人的精血和靈力引到自己體內,這樣就不會被發現。

於是路至照做了,他在進霧月島之前不動聲色地屠了一個村子的人,做完後放了一把火,偽裝成是失火。而那些村民身上的精血,足夠支撐他進到霧月島,至少兩三年內是不會有問題的。

但是當路至真正進到外宗開始修行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他學不會霧月劍術。不管他怎麼嚐試,他始終無法用出霧月劍術。而且他的修為提不上去,始終在原地踏步。

霧月劍術……掌門自創的劍法。專門殺魔的吧?魔怎麼可能學的會呢。畢竟這種劍法一般都是用靈脈驅動,而路至的靈脈裏除了靈力,還有魔息。池莘在心裏想道。

於是路至想了個辦法,他忽然開始和同門親近。通過接觸同門,白天吸食他們的精氣,晚上則偷偷潛入他們房中,將正常的靈脈一點一點的換到自己體內。

“換靈?這可是禁術,這也是那個魔教的?”池莘問道。

柳逸空搖搖頭,道:“恐怕是他自己偷學的。”

路至換完靈脈,又給同門下了一種禁咒。這種咒叫做掩意,顧名思義能夠改變中咒者本來的認知,路至通過這個咒改變了他們對自己靈脈的感知,不管怎麼修煉,修為有沒有提升,中咒者都不會感覺到異常。

但因為靈脈被換,精氣又被路至不斷吸食,實際上這些人早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而是一副裝著路至所下咒術的軀殼。

就像活死人一樣。

“這樣的人,在霧月有多少?”池莘問道。

柳逸空伸出手,比了個二,道:“大概有兩百多人。在內宗選拔開始前的一個月,師傅就察覺到了有些弟子的氣息不正常,於是命我暗中調查此事。”

“但路至這人擅長偽裝,我查了半個月才查到些眉頭。”柳逸空道。

“那日我撞見路至隨著他那兩個朋友一起,叫應師弟替他們去戒律堂罰跪。”柳逸空說著看了看應隋鈺。

應隋鈺沉默著,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反正他習慣了。

“你去了?”池莘問道。

應隋鈺答道:“嗯。”

“蠢。”池莘道。

“……”

他早就習慣了替他們受罰,替他們做月令,替他們跑腿,替他們做那些瑣碎的小事。

不知不覺這些都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為什麼你不能用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些自己想做的呢?”池莘問道。

那些人憑什麼使喚你呢?你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什麼方便自己的物品。

池莘越想越有點生氣。

應隋鈺呆住。

自己想做的……?

應隋鈺看向池莘,眼前的女孩生了一雙好看的杏眼,此刻正帶著些疑惑和不解看向自己。

應隋鈺在池莘的眼裏看到了自己。

一個做什麼都會讓她覺得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