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像春日漫天的柳絮,毫無征兆地就下了起來,眼瞧著雪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們紛紛往家裏趕。
這雪下得怪,像要和風一起,嘶吼著把所有紙糊的窗子撕碎。
京都的大街一個人也沒有,就連靠賣菜養家糊口的小商販都沒有出攤,這樣的冷清持續了兩天,等這場雪停了後京都又恢複了平日比肩繼踵的模樣。
誰不喜歡下雪呢,畢竟瑞雪兆豐年,人人都期盼來年能夠大豐收。
相較於平頭百姓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大理寺的氣氛則凝重了許多。
“這位死者和其他死者比起來,身體的潰爛較少,鼻腔處雖也有大量煙灰,但卻不是致命傷。”新來的小仵作說到這頓了一下,聲音染上了幾絲懼意,有點磕巴道:“她的喉部有道很深的紫色痕跡,初步判定死者是被人用布條活活勒死的。”
他悄悄打量著眼前的人,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又心虛地把目光瞥向別處。
他可沒幹什麼壞事,隻是京都誰不知道前任大理寺卿上任不到一周就被人在家裏殺害了,新來的這位又喜怒無常,動不動摔杯子。
他暗自感慨生活不易。
等到這沒人情味的大理寺卿離開了驗屍房,幾個件作才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這溫小姐花容月貌的年紀,又有德才,本該京都貴子們搶到手軟,怎落得這個死法。\\\"小仵作惋惜道。
稍微年長的仵作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詢問小仵作:“你不是本地的吧?”
小仵作有些驚訝:“我尋思我也沒有口音啊?”
沒等老仵作回答,剛剛離開不到一刻鍾的大理寺卿折返回來,笑得臉上的褶子堆在一起:“把溫府這些找個地埋了吧,那人不是你們可以得罪的。”
那人是屠了溫府滿門的凶手。
——
青衣少女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未施粉澤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她這是...重生了?
世間怎會有如此怪力亂神之事?
她這樣想著,那雙素手攀附在光潔無瑕的脖頸上,極力去尋找一些或青或紫的痕跡。
一無所獲。
旁邊的丫鬟看到主子奇怪的舉動,不由出聲提醒:“小姐,打扮好了我們就該走了。”
\\\"去那幹嘛?\\\"溫瀾謹慎地將語氣換成驕縱跋扈,仿佛她隻是不想去那個地方,而不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
“小姐,你答應夫人去淩世子慶功宴相看夫婿的。”丫鬟神色淡淡,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好啦茯苓,我去還不行嘛。”溫瀾拉住茯苓的手,朝她撒嬌,“走吧走吧,娘應該已經在馬車裏等我們了。”
原來重生回了一年前
想必這時候那人已早有準備,否則不可能將在京都朝野側目的溫府一夜滅門,不過既然她重生了,就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絕不。
少女暗下決心,凝眉模樣讓心思縝密的茯苓多看了她兩眼。
溫瀾還不知道殺害她全家的人究竟是誰,想要複仇還需從頭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