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手,含在雙掌的溫暖中:“除了加強練功不讓自己再度受傷。”
女孩癟嘴,委屈巴巴的,“我不喜歡練功,我爹爹隻有在我做錯事時才會罰我練口訣。”
“既然知道,這樣的你是怎麼敢獨自離家的?”
“我相信上天有他的安排啊!你看,你來到我生命中了不是嗎?”
管又寒笑了,忍不住輕吻她手背:“總有你說的。”
韓弄潮爭論道:“如果今日我習了高強武功,那麼我一定會像慕容芊芊那般不可一世又自以為是,當自己是天下第一。那麼一來,你又怎麼會看上我呢?又怎麼有機會英勇地一再救下柔弱的我呢?“
“我雖不會功夫,但那又如何?我可以得到全天下最棒的丈夫啊!這麼一本萬利的事,你看我合不合算?”
管又寒再度失笑,捏著她的小鼻尖,“聽說令尊是最優秀的商人。”
“我可是他的女兒!”她抓住他粗糙的大手吻了好幾下,眼中閃著得意的光華。
對視的眼波交織著綿綿情意,這樣的纏綿幾乎讓管又寒要打破他立下的承諾去吻她了,而她正期待著。
但,外邊的人可不準備順他們的意,急促的拍門聲響了兩下,然後大門被撞了開來。
管又寒在來人奔進內室之前扯下床帳的勾子,遮住了衣衫不整的女孩。
“弄潮怎麼樣了?還好吧?我們一回來就聽到傭人說花園中撒滿了血。飛雲已找來了萬林縣的名醫,快給他看看!”
原本與父親留在商行看帳本的韓震須被慕容兄妹急急找了回來,期間更不忘找來大夫,趕回來後便直接衝入管又寒的臥房。
除了慕容芊芊不在外,山莊內的人全到齊了,還多了一名中年大夫以及小廝。
“她沒事了。”
管又寒將人潮擋在距床三尺以外,冷冽的目光掃在慕容飛雲與慕容惠惠身上。
慕容飛雲不屑道:“還是讓方大夫看看吧!你的醫術如何一看即知。韓姑娘現在醒著嗎?我要當麵與她道歉。”
韓霽有絲訝異,“管公子也是名醫者?”他倒是不知道。
既然弄潮未來的夫君是個大夫,那麼,不管醫術好與不好,再找來一名大夫就是很失禮的行為了。
他一雙睿智的眼看向慕容飛雲,看到那名年輕男子高傲的眼中有著挑戰,立即明白是怎樣的一種情況。不過,他最關心的是小弄潮的傷勢,剛才芊芊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他告別,打算回縣北的住處居住。
麵對那個哭泣的小女孩,他也不好再多責備些什麼。
不過,既然弄潮是在他保護的情況下受傷,他必須負起全部的責任去向兄長請罪。首要的任務就是,必須看到他的內侄女是否安好。
那名大夫不愧是慕容公子請來的,鼻孔幾乎要朝天了。
他請的這位大夫可是隻替達官顯要看病的,身分高貴,診費昂貴,且醫術是萬林縣一絕。
在睥睨地看了“平凡”的管又寒一眼後,中年大夫立即肯定這乳臭未幹的小子隻是靠一張臉在招搖撞騙,如何比得上他一代名醫?
方大夫走近韓霽,很有禮地道:
“韓老爺,還是讓老夫看看令侄女的傷勢吧!您知道,年輕姑娘留下疤是不妥的。”口氣中的含喻可是狂妄得很。
管又寒不待韓霽定奪,就要開口阻止,但床帳內嬌俏清脆的聲音比他更快地發表意見:
“叔叔、管大哥,既然大名醫光臨,怎麼好婉拒他的盛情呢?能見識到卓絕的醫術,可是小女子畢生最大的榮幸呢!”
微微打開的床帳,露出一張俏美絕俗的臉蛋,饒是見識過各地美女的方大夫也看得失神不已,而大美人的推崇語氣更令他如同一隻高傲的雉,得意洋洋著。
他盡量壓抑嘴角的笑,忙道:“既然韓姑娘如此抬愛,老夫就小小地表現一下了。”
韓弄潮低低一笑,伸出一隻雪白藕臂拉著管又寒坐回床沿。
眾人見狀,不難由那一整條粉白晶瑩的玉臂猜出帳內佳人正衣衫不整,霎時傳出倒抽口氣的聲響。
韓弄潮可明白得很。
自己創造出了什麼景象給他們一眾男子幻想,由叔叔與堂哥不讚同的表情就可以猜出來了。
她故作不知,甜甜地開口,“聽說真正的名醫都神乎其技到可以隔線把脈,診出病勢好壞以及需要的葯材,小女子一直以為那是江湖郎中自誇的本事,今日有幸一會真正的名醫,就有請方神醫示範給咱們開眼界了。”
說完,她拿出一條紅線讓管又寒替她綁在手腕上。男人意會到這小調皮又要整人時,決定讓她玩完這一次再對她實行精神訓話。
正在方大夫臉色忽青忽白時,韓弄潮又說了:
“方神醫,你不會吝於指教吧?千萬別謙虛喔,好不容易找到您這位名醫,就讓我開一次眼界吧!我小女子除了鞭傷外,近來也有一點點風寒咳嗽的症狀,這點小病相信難不倒方神醫吧?”
“當然!當然!”
方神醫立即點頭如搗蒜,心中竊笑這美人早將病症全說了,他隔線把脈還有什麼好怕的,自是不必怕砸招牌了。
據他所知,隔線把脈根本是古人神話了的技術,不存在的!
他心中暗自取笑著,大美人的崇拜又使他逞足了英雄癮,當下抬頭挺胸地接近紅線另一頭,煞有其事地把起了脈,一雙不安分的老眼還努力地想自微掀一角的床帳中看到更多的春色,哪還有精神去管脈動不脈動的?
不過,他還是搖頭晃腦地擺出威風,實則內心懊惱看不到床帳內的任何一寸肌膚。
“嗯…不錯,微弱的脈象顯示出小姐流失了不少血,我會開幾帖補血的葯材。除此之外,小姐還有一點風寒的先兆,您近日可是時常感到喉嚨幹澀,全身無力?”
“是的是的,我的確是那樣。”韓弄潮表現出無比崇拜的表情。
大概隻有管又寒看得出她水靈靈的大眼中藏了多少即將爆發的笑意。
“小女子的未婚夫也是一名大夫,但他的功力顯然大大不如方大夫。”
方大夫的聲音更大了:“當然!我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飯還多,他要成氣候,再熬個二十年吧!”
不料床上的小美人縮回了頭,然後密閉的床帳內傳出哄然大笑聲,簡直肆無忌憚極了。
管又寒根本不屑去看那位“神醫”,隻轉身叮嚀道:“弄潮,不能笑,當心傷口又裂了。”
“已經裂了…我好痛,可是又止不住笑!”床內的小佳人喘氣不休,笑意不止地叫著。
“也許我可以替韓姑娘縫合傷口……”
方大夫眼中有些迷惑,一如其他人,但又有些色眯眯地盯著床的方向。
管又寒在閃入床帳內時,冷冷地下令:“滾出去。”然後風一般的,人已在床帳內了。
“你…”方大夫與慕容飛雲同時大叫。
韓震須有些明白其中的可笑性,率先跑出去大笑了。
而韓霽在不明所以時,仍知道弄潮那未來的夫君有權利拒絕他人觀賞他的妻子傷口,隻得有禮貌地請出閑雜人等到前院奉茶,心下微微明了那年輕人不是等閑之輩,即使他一直力圖以平凡的模樣示人,給人錯覺。
韓霽欣慰地想著,小弄潮與她娘一般的會挑丈夫。
“韓伯父。”慕容飛雲紅著一雙眼不甘地走到前院。
其實他最想做的,是回頭去殺死那個任意看韓弄潮美麗身子的登徒子。
“飛雲,你還不明白嗎?弄潮已當他是丈夫了。”韓震須搭住他的肩,不由分說拖到前院去。
“我不會放棄的!”
“韓莊主,我認為令侄女需要鄭重地接受檢查,她似乎有點…不尋常”那是方大夫困惑且憤怒的申明。
然而,聰慧的慕容惠惠想通了其中的原由,不客氣地道:“方‘神醫’,你被耍了。”
最後的聲音終於消失了。
另一邊,韓家小妞弄潮姑娘在止住笑之後,又一次皮肉挨疼。不過,真的很值得。
她根本止不住唇邊泛濫的笑意。
“你再大笑一次,我就真的得縫上你的傷口了,然後讓你的背上多出一條長蜈蚣。”管又寒低聲警告著。
但他也很認命地知道,要這小調皮停止再度大笑的機會,除非是隔開某些令她想捉弄的人。
韓弄潮雙手交疊墊在下巴下,不怎麼擔心道:
“你沒有縫合我的傷口對不對?是不是正常的療法都得先在傷口上穿針引線一番?我記得你就是那樣替小金狼縫合傷口的。”
“你是個女孩兒,如果絕非必要,我不會讓你留下傷痕,但也得要你配合才成,再笑下去我就不管你的背將來好不好看了。”
“好嘛,如果你不喜歡我身體上有瑕疵,那我就乖乖地養傷,不會大笑了。”
“天啊,十天不能亂動呢!要不是很了解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一定會認為你是在趁機整治我,對我而言,這種要求很要命的。”
這一點管又寒是相當明白的,一天十二個時辰,這小妮子有八個時辰在活蹦亂跳,另外四個時辰則是睡覺與無聊的時間。
他笑了笑,仔細小心地替她蓋上薄被:“我去端晚飯來。”
拉好床帳,他出門去了。
床上的韓弄潮開始無聊地想著未來十天要怎麼打發。唉…如果她得天之幸,沒有在此一病中悶瘋,一定會在身體康複後以報仇為第一目標,嘿嘿……
韓姑娘臉上泛出惡魔的笑容。
沒有人可以在欺負她之後全身而退的,要報仇的方法多得是,不見得會武功的人較吃香。慕容芊芊,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