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軒嘿嘿笑道,“過獎過獎!這不是急著生個兒子扒拉他舅舅的好東西嘛!”

兩人笑鬧幾句,蘇惟生就拉著他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

如何飲食、滋補,如何養胎,不能光吃不動以免將胎兒養得太大不好生……連孕期同房的忌諱也說的頭頭是道。

何軒臉色愈發古怪,“你上輩子不會是個老嬤嬤吧?”

“去你的!”蘇惟生沒好氣道,“該說的都說了,你跟二姐自己多注意些。對了,給伯父伯母寫信了嗎?還有,穩婆奶娘什麼的都得提前請好!祥媽媽是生養過的,這段時間最好讓她服侍我姐。”

“王大夫走了嗎?回頭我跟他商量一下,列個飲食單子,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都得注意。”

“還有,叮囑白英她們,任何香料都別用。對了,脂粉什麼的也一樣,我想想……我手上有個適合孕期婦人用的養顏方子,過兩日我讓嚴媽媽跟張媽媽搗鼓搗鼓……”

何軒:……要不這個新手娘親換你來當?

蘇惟生訕笑道,“這不是頭一次當舅舅麼,話就多了些……”

何軒無奈搖頭,甩開腦子裏笑得合不攏嘴的小人兒,拉著蘇惟生進了書房,“我問你,齊王的事可與你有關?”

蘇惟生擺了擺手,“我有幾斤幾兩你還不清楚?天潢貴胄的事兒,我插得上手麼?再說蜀王在這個檔口被軟禁,別說你猜不出原因。我再報仇心切,又如何會與蜀王合作?”

何軒默然,正是因為猜到齊王之死與蜀王有關,他才沒有過多懷疑蘇惟生,但心裏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或者說,是一種直覺。

他深深看了蘇惟生一眼,“這件事我幫不上忙,知道得太多反而有可能壞事,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有什麼需要我的盡管開口,我必會盡力,並且……不問緣由。”

蘇惟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何軒歎了口氣,“皇上會不會疑心你?”

蘇惟生笑道,“或許有吧。出來時有兩個下人打扮的男子混在街角的麵攤上探頭探腦的,身形有些熟悉,應該就是之前皇上派來保護我的侍衛。”

何軒一驚,“那……”

蘇惟生輕描淡寫地道,“不用擔心,昨夜我跟平常一樣,很早就歇息了,哪兒有功夫出城?再說城門已閉,我又沒有三頭六臂,還能長了翅膀飛到齊王遇襲之處不成?”

何軒將信將疑,“當真?”

蘇惟生道,“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去問問家裏的門房?”

何軒鬆了口氣。

正如何軒擔心的那樣,齊王之死雖然所有證據都指向蜀王,但後者一直喊冤,委實不像在做戲,熙和帝難免有些猶豫。

再說作為親生父親,他當然寧可相信是旁人動的手,也不願承認當真是一個兒子殺了另一個兒子。

而且齊王那死法……服食大量媚藥,與馬匹交合過度而亡,他便將目光轉移到了與齊王因女色結過仇的人身上。

蘇惟生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他專程派了侍衛悄悄過來打聽,看他有無異常。

當然,還有別的人家。

得知這些人昨夜都沒出過城,家裏的護院也沒有任何異動,熙和帝終於放下疑心。

失望的同時他又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蘇惟生幹的,否則失去一個未來的能臣,他也是會心痛的。

“難道真是朕教子無方,才會養出這樣一個畜牲?”熙和帝輕聲道,

“這世上,當真有報應一說麼?”

馮公公聽著皇帝的自言自語,目中一閃,急忙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