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絕倒。
何軒完全不敢說話,蘇惟生直接捂臉,周氏氣笑了,“這死丫頭,也忒沒臉沒皮了些!”
蘇瀾立馬溜到何軒身後作羞怯狀。
不過被她這麼一鬧,長亭內低迷的氛圍一掃而光,反帶了幾分歡脫之意。
蘇惟生暗地裏朝自家二姐豎起了大拇指。
送走大軍和嶽西池等人,蘇惟生才有心思關心林家跟長平侯府的案子。
三司與錦衣衛還在審訊中,定罪不會那麼快。
不過夏禮青這事兒辦得著實漂亮,連蘇惟生也沒想到他竟如此深藏不露,不聲不響的,還握著兩府陷害韓同信火燒詔獄的人證呢!
蘇惟生表示非常滿意,當即寫了封信大讚世子有勇有謀、文武雙全、深謀遠慮……能用的溢美之詞都用上了。
收到信的夏禮青卻是一頭霧水,回信說老時間老地方見。
蘇惟生樂嗬嗬地想,這是想聽我當麵誇他不成?沒想到世子看著穩重,原來也愛聽人拍馬屁來著!
正樂著呢,小柱又帶回口信,“少爺,黎姑娘問齊王那邊何時動手。”
蘇惟生一愣,“動什麼手?”
小柱比劃著道,“您忘了?黎曼姑娘在齊王身上那個那個……”
“哦……”蘇惟生慢悠悠道,“不急。就算林家跟長平侯府落馬,他也仍是親王之尊,身邊伺候的人多著呢。且再等等吧。”
小柱不明所以,“等什麼?”
蘇惟生但笑不語,自然是等他犯下更大的錯誤無法收場之時。
夜裏夏禮青一來,蘇惟生就滿臉堆笑地恭維,聽得夏禮青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連連擺手,“我就是引著那幾個幕僚發現了人證而已,信件也在他們身上,揭開此事還多虧了蜀王跟壽王。府裏如今被皇上盯得緊,連祖母和母親都被接進了宮,我哪兒敢做多餘的動作。”
蘇惟生默然,“皇帝還真是……”小人之心。
既要用人家,又要防著人家,也不知定國公接到聖旨時心裏是何滋味!
“好在他還沒徹底昏頭,沒將太夫人和令堂送進高太後宮裏。”
夏禮青冷笑道,“你有所不知,原本定的就是讓老妖婆照料祖母和母親。是祖母誓死不從,說寧願一頭撞死也不與那老妖婆共處一室,又有寧國大長公主從中說和,皇帝才退了一步,把她們送到了江太後宮中。”
蘇惟生半晌無語,這皇帝還真是,說他沒腦子吧,他還知道平衡之道,知道打壓世家,知道民以食為天、想辦法抑製土地兼並籠絡百姓穩固政權。
說他有腦子吧……
他難道不知道自家親娘是個什麼貨色嗎?
在定國公北征的檔口把人家母親和妻子交到仇人手裏,得腦子有多大坑才幹得出來這種事兒啊?生怕定國公不反嗎?
蘇惟生想了半天也找不出話來形容,隻好無奈地吐出兩個字,“蠢貨!”
夏禮青卻笑了,“算了,何必跟他計較。左右父親問心無愧,太後娘娘對祖母頗為憐惜,好吃好喝地供著有什麼不好?等大軍凱旋,祖母和母親就能回家了。”
蘇惟生也確實沒辦法,又不能衝進宮裏去搶人。所幸人在江太後眼皮子底下,就是為著兩宮的矛盾,她也不會任太夫人婆媳被那老妖婆為難。
他點點頭,“那世子你呢?可有人盯著?”
夏禮青道,“沒事,當值時都在禦前,隻要我不出城,行動上還是自由的。皇帝的人隻盯著幾處門口,我跟允武是從密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