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方多年以來用替某些大商鋪掌櫃做賬的手段斂財,三年前被曾家抓到把柄,隻好答應曾詠岱的求親,將妹妹董氏許給他為妾。
退學可能是主動,也可能是被逼。而後董方就被曾家囚禁在某個地方,專為曾同知做賬。
而據小柱打聽來的消息,去年小年前後,曾同知那位族兄帶著曾家的下人,好像在找什麼人……
所以,董方應該是用什麼法子跑了出來,卻又擔心憑一己之力無法扳倒曾家,隻好將私底下記的秘賬埋回原來的宅子裏,自己逃命去了。
誰知那賬冊被小柱給挖了出來。
以賬冊紙張的新舊程度來看,隻是稍有褶皺和破損,並未泛黃,不可能是幾年前埋進去的。
有了這東西,董方的去向已無關緊要。
蘇惟生思量片刻又問,“那外室跟了姓曾的這麼久,怎的就沒傳出個喜訊?”
小柱莫名其妙,這他哪兒知道?不過想了想還是答道,“興許是前頭那個一屍兩命太過慘烈,給嚇怕了?”
蘇惟生點頭,發賣丫鬟什麼的都是小打小鬧,弄出人命來才是大事。
於氏就曾詠岱這麼一個兒子,能容忍旁人生下庶子來奪他的家產和寵愛?
曾同知對這個兒子本就不太滿意,要是再得個聰明伶俐的老來子,於氏不發瘋才怪!
而有前事在前,曾同知真的能忍受於氏再次害死自己心愛之人嗎?還同樣是有孕的那種!
“小柱,你這樣……”
小柱聽完,敬畏地看了自家少爺一眼,隨後壞笑著辦事去了——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自家少爺,真的!
齊舉人暗戳戳地報複了曾同知一把,攪得他後院失火,心裏別提有多爽快。
但他也不是傻的,這會兒曾同知是被家事鬧得心力交瘁、無暇分身。等夫妻二人和好再騰出手來,必然會調查那封匿名信的來處,到時候自己可如何脫身?
思來想去,齊舉人決定搬家——左右這府城也待不下去了,不如換個遠些的地方,憑著身上的功名怎麼也能再找個事做,官學是不必想了,大一點的私辦書院還是有可能的。
下了決心,齊舉人就給涼台府和西嘉府的好友去了信,托他們幫自己問問各大書院。
五月中旬就收到了回信——有兩家大書院願意請他任教,待遇也不錯。
齊舉人考慮了兩日,決定還是去涼台府,畢竟離博陽更遠,萬一曾同知查出自己做的手腳想要報複,也是鞭長莫及。
他在博陽任教多年,還是置下了不少產業,光田莊鋪子宅子就有好幾處,處理起來頗費時日。
眼看過了五月二十還沒處理完,齊宣文就說,“易雲書院那邊還等著呢,要不您跟母親先過去,順道給我請幾天假,博陽這邊就交給我好了。”
齊宣文是長子,明年就二十五了,平日也沒少幫他支應家事,齊舉人沒多想就答應了。
不過想著兒子畢竟年輕,未免遭人蒙騙,便把齊管家留給了齊宣文,還叮囑道,
“齊管家是家裏的老人,有什麼事你多聽聽他的意見。”
而後自己與妻子帶著另外幾個下人先一步去了涼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