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卻還沒說完,暼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蘇沁,小聲嘀咕道,“你們與其擔心嶽家門第高,倒不如擔心擔心大姐跟嶽公子怎麼相處!兩個悶葫蘆……”
四人:……
蘇沁忍了半天才忍住收拾妹妹的衝動,望著蘇正德夫妻鄭重道,“爹,娘,女兒願意嫁。”
那主仆倆自以為行蹤隱秘,偷偷摸摸跟在車後頭,當她不知道呢!就那張恍若謫仙的臉,走在哪裏不是鶴立雞群啊?白苓白英都看見了。
還有一次,走在大街上就有個姑娘朝他身上撲,那呆頭鵝嚇得慌忙後退,那姑娘直接撲倒在地上,兩個丫鬟笑得前俯後仰,她又不是瞎子聾子!
但蘇沁自覺不過蒲柳之姿,如何能配得上出身二品伯府的翩翩公子,原本以為今生已是無緣了,卻沒想到……他竟真的一聲不響地說服家裏,上門求親了!
既然如此,她又怎會不願意呢!
周氏蹙眉道,“可他家的門第,始終……”
蘇沁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堅定,“隻要他敢娶,女兒就敢嫁!”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
蘇惟生頓時痛心疾首——養了十幾年的水靈靈的白菜終究還是讓豬給拱了,還是最人模狗樣的那頭豬!
他磨了磨牙,回到自己房間就找出一張寫廢的稿紙,在嶽西池那張俊臉上畫了八十個豬頭!
翌日晌午,寧老太爺請的媒人到了蘇家——竟是杭知府夫妻!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杭知府是博陽府主官,出身揚威侯府,萬氏的父親是刑部左侍郎,僅次於一部尚書。論及身份,整個博陽府無人能出其右。
請這二位做媒人,已是給足了蘇家顏麵。
自古求親,除了通家之好,就沒有一口答應的道理,蘇家這邊也說要考慮考慮。
三天後,蘇家給了準信。
經過問名、納吉之後,將與嶽家、何家過禮下定的時間分別定在了七月初二和七月初六。沒辦法,嶽西池要定親,總不能不等人家的母親寧氏吧?
當然,忙這些的同時,蘇惟生也沒忘記關注曾家的動向。
曾同知仍然把碧雲護得跟眼珠子似的,便是回到家裏,也是單獨設了小廚房,杜絕了於氏暗中下藥的可能。
小柱還抱怨呢,“這於氏也忒沒用了些,曾同知上衙時那碧雲不是進不了衙門嗎?幹嘛不在外頭動手!”
不動手這兩口子就這麼僵持著,少爺如何報被陷害之仇呢?
他早便尋了個機會把那群乞丐忽悠走,與阿海去董方那廢宅裏挖了兩天,最後隻挖到一本薄薄的冊子,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屍體卻是沒找到的,沒法子,隻能重新把注意力轉回曾同知身上了。
蘇惟生無語望天,“想什麼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除非於氏真的不想跟曾同知過了,否則怎的也會留兩分體麵。”
曾詠岱是在學裏沒錯,但外人進不來,他總不能自己動手吧?府學不比外處,稍有動靜就得讓齋夫和同一個院子的學子聽見,打老鼠傷玉瓶,為這麼個東西搭上自己的前程,值嗎?
不過嘛……
那本冊子上麵的字跡與小柱尋來的董方舊日文稿上的對得上,而董方……擅算學。
再結合前兩日張媽出門采買後隨口提的那句話,蘇惟生大致理出了一個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