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同知還以為是被於氏聲勢浩大的拍門聲給驚動的,當下氣急敗壞地罵了聲,“蠢婦!”
然後順著梯子往回爬。
可剛一落地,就被於氏帶來的人團團圍住——原來於氏已找人將門撞開了!
“把人看好了!”
於氏連大家閨秀的規矩也顧不得,提起裙子就衝進了裏屋。
這一看還得了!那姑娘的中衣將落未落,藕粉色的鴛鴦肚兜都露了出來。
於氏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是幾個巴掌,打得那姑娘暈頭轉向,“我叫你偷人!我叫你偷人!”
曾同知不想讓事情鬧大,忙讓長隨去關門,別讓人闖進來看見了。自己則慌裏慌張地在於氏那幾戶陪房的看守下跟進了內室。
不服軟不行,他此次是來會情人的,那個啥……身邊就帶了一個人。
這一進去,就瞧見自己的心上人被打成了個豬頭,於氏的幾個丫鬟還在往心上人身上招呼,原本欺霜賽雪的肌膚上全是紅通通的巴掌印和青青紫紫的掐痕。
“住手!”
丫鬟們雖知自家老爺隻是個紙老虎,但畢竟是主子,聞言還是停了手。
七年前碧青母子血淋淋的慘狀在腦中一閃而過,曾同知急忙上前摟住外室,“雲兒,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查看一番見隻是外傷,他才放下心來,轉而怒聲吼道,“於氏,你這個毒婦,到底想怎麼樣?”
原本於氏都想好了,隻要丈夫像往常一樣低聲下氣地賠禮道歉,將這狐狸精交給自己處置,她便既往不咎。沒想到他卻摟著那賤人噓寒問暖,反而對自己口出惡言,頓時妒火中燒,
“我想怎麼樣?”
說罷指著於媽媽怒聲道,“把她的臉給我劃爛,然後賣去最低等的窯子——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我讓你下半輩子都不缺男人!”
“你敢!”
敢不敢的,於媽媽先前動手時就仔細看過了,說是一模一樣,其實也就七八分相似,而且身上是溫熱的,不是鬼!便也放下心來。
聽得於氏的命令,第一時間便與幾個丫鬟上去拉人。
碧雲立刻轉頭撲進曾同知的懷裏,“平郎,救我,救我!”
一雙翦水秋瞳裏滿是驚慌,如同受驚的小鹿,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曾同知更加心疼,“毒婦!毒婦!我要休了你!”
幾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於氏看著眼前之人怒目圓睜、眼底刻骨的恨意,氣急的同時不知怎的心底湧上一股涼意,
“休了我?好!好!既然如此,你這官兒也別做了!”
她不怒反笑,“方媽媽,把人綁了帶回去!”
“這……”於媽媽有些遲疑,老爺再不濟,也是個主子,“太太……”
“我說……都給我綁了!”於氏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於媽媽不敢再勸,喚來守在院子裏的壯仆,七手八腳將曾同知與碧雲二人五花大綁,在眾目睽睽之下塞進馬車,一路回了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