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表姐說要帶我們下館子,臨走之際,我說,不叫上表姐夫嗎。表姐說,不用叫他,他一睡就是一天,再說晚上他還要開車,睡眠不足會出事的。我很遺憾,畢竟我和他也已經好多年未曾謀麵了,我想看看現在的他還是不是一如既往的酷。
午飯過後,我們決定離開,他還在繼續貪睡,表姐還要照顧生意。臨走之際,我從口袋裏找出兩樣東西遞給表姐。
表姐拿到東西開心地笑起來,說,想不到這麼多年了,你還留著這盤帶子。
我說,嗯,留著它真不容易,好幾次我都認為它丟了,但最終不知它又從哪裏冒了出來,想丟都丟不了。我前段時間還聽過一次,音質還是受了點影響,不過最後你的那首歌沒有受影響,因為你的歌聲根本沒有音質。
表姐咯咯的笑起來,看著另外一樣東西,問,這是什麼。
我說,這是給他的,物歸原主。
表姐收下東西,我們道別離開。突然,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生活給了我們很多,也奪去許多。我一直不敢回頭,害怕就在回頭那一瞬間會傷心地流出淚來。可韓葉一直在旁邊對我說,你表姐還在看我們耶。
回去的路上,韓葉問我接下來幹嘛。我堅定地說,繼續趕路。韓葉說,繼續趕路?不是說要休整一天嗎,再說,你的病好沒好呢。我說,好了,今天就沒吃藥,也沒感覺不舒服。韓葉說,哦,好吧,我還以為下午你會帶我到江上玩一會呢。我看看韓葉,停下腳步,望著滾滾東去的江水,我決定不能再為誰而停留,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前進的腳步。
我們在午後行程,不知道天黑之前能到達哪個地方,一切計劃都被打亂,我們隻許前進,在前進中找到新的計劃。
韓葉突然說,你表姐長得真好看,誒,她叫什麼名字啊,我還不知道呢。
我說,施缶敏。
韓葉說,是否敏,好怪的名字。
我說,是啊,施缶敏,施缶敏,是否敏,是,還是,否。這讓我突然想起嫖客哥哥的名字,他叫吳有智。吳有智,吳有智,無有智,是有,還是無。我覺得嫖客哥哥和表姐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給表姐的另一樣東西是嫖客哥哥最後一次見我時送我的一封信,準確的說,是一封情書。我當時看了嚇了一跳,以為是嫖客哥哥搞基,想要追我,後來我才想通,那封信是寫給表姐的,而我悄悄把一些錢夾在信中,裏麵還有一張紙條,是我對我未來的表侄的寄語。
午飯期間,我問表姐接下來有何打算。表姐說,先攢點錢,嫖客哥哥幫別人拉貨可以賺點,超市也可以賺點,等把孩子生下來,就把超市轉手出去,然後回河南老家。我說,姑姑會同意嗎。表姐說,同不同意還能怎麼樣,事情走到了這一地步,隻要她看到孩子恐怕也就無可奈何了。
第七章
夜色爬上來,緊趕慢趕到了孝感,這個下午,我一直思考著一個問題,嫖客哥哥最後一次見我的時候帶著的女孩應該就是表姐,我始終沒有對表姐提及此事,所以一直未能得到證實。但所有的事情聯係起來,我覺得那個先走一步的,或者說見到我就躲開的人就是表姐,隻是當時嫖客哥哥並不曉得那個女孩是我的表姐。可我得知表姐離家出走為的那個人就是嫖客哥哥時,甚是詫異,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表姐已經和出獄後的嫖客哥哥結婚立家了。這個消息至今為止也隻有我一個人知道而已。
我和韓葉推著單車在肯德基外停下,我指著百米外的麥當勞對韓葉說,不如去吃麥當勞吧。
韓葉說,為啥。我說,麥當勞便宜。韓葉說,都一路貨色,去哪都一樣。最終我們進入不遠處一家火鍋店。
一頓狼吞虎咽之後,我們找到一家旅館住進去。
在我停車之際,韓葉已經進去找老板開房間了。我隨後跟進去,跟著韓葉一起上了二樓的房間。我們進去,我問,隻要了一間。韓葉眨著眼睛,天真地點點頭,說,怎麼了,昨天不就一間嗎,又出不了什麼事。我把背包放下,躺倒床上,腦海中還閃現著以前表姐送我隨身聽後的短發形象,還有嫖客哥哥在風中開著摩托車長發亂舞的樣子。時間催生了人們藏在內心深處的痛苦,從前的快樂不複存在,剩下的永遠都是對生活的無奈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