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1 / 2)

中年男人說的果然沒錯,這個鎮子的條件果然還可以,鎮子上竟然還可以找到一個像樣的大酒店,叫作四季美大酒店。我感覺這個名字好有感覺,至於什麼感覺,倒還真的說不出。可這個酒店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它不在我們的計劃裏麵,它注定也隻是我的過客。

望著酒店上麵那幾個漂亮的招牌大字,我肮髒地思考著這裏麵是不是一個地下妓院,說不定,政府的某位高官正在裏麵體恤民情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思想變得越來越齷齪,越來越肮髒。可我一直堅信自己的感情還是純潔無瑕的,尤其是對張夢琪。

說到妓女,又讓我想起初中時的那個嫖客哥哥。當初……

我正要陷入回憶,韓葉拉住我說,哎,我們到底去哪,你別光看,如果想進去,我們還是有錢進的去的。

我看著四季美,又環顧四周,我們還是去旁邊那個四季梅飯館吧。四季梅就在四季美的不遠處,我在思考為什麼一個條件那麼差的小飯館敢在一個大酒店的旁邊立足,它又是如何在夾縫中生存的。最終我得出一個答案,因為這條國道上來來往往的還有像我們這樣不敢踏進大酒店的同行們。

四季梅還可以讓人接受,起碼這裏的衛生工作做得非常好,讓我心情變得格外開朗。我們剛坐下,就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又瘸又拐的向我們走來,放下菜譜,在一旁等候著。韓葉點菜的期間,我偷偷地注意著小夥子,我想他應該還沒有我大,可在他的眼睛裏卻流露出更加滄桑的歲月給他留下的斑痕。我猜想著他有著怎樣一個命運,為什麼會瘸,為什麼在這條破舊的國道旁如此艱難又這般堅強的生存著,我猜那是被生活壓迫下的自強不息,被社會所容忍的奢求一點點溫飽,再奢求一點就是瘸著也可以娶上一個老婆,那他這輩子也就足夠了。

我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從高處跌落下來,頓時雙腿失去知覺,片刻,便是一股鑽心的疼痛。我驚慌起來,恐怕這次要成瘸子了,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附近有個鄰居叔叔就是個瘸子,我和一幫小朋友們經常嘲笑他,可讓我至今未能想通的是他居然能每天都帶一個不同的女孩進出他的家,比起我的嫖客哥哥,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再後來,鄰居叔叔死於一場車禍,可車禍現場令人費解,因為他的死狀特別像最近發生的那個新中國最偉大的村長的情形。據說,他染指了市長的女兒。不管如何,從此以後,我們再也沒有取以為樂的對象。這下可好,我摔斷了腿,那我豈不是成為有一個供人娛樂的玩具。此時此刻,我才知道自己當初是多麼的不應該,我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能嘲笑弱勢群體,因為說不定以後我就會是被嘲笑的對象。不但不能嘲笑,我還要盡可能的幫助他們,因為說不定我還要別人幫助。

我很慶幸那次跌落並未給我造成終生的傷害,不過卻在我幼小的心靈上埋下一絲陰影,所以從此以後我堅持遇到一些無法自力更生的乞者我會很不情願地施舍幾毛錢。我對“自力更生”有著嚴格的規定,少一條胳膊或腿都不算的,因為他們不能因為比別人少了一點東西就如此自甘墮落,他們應該用剩餘的身體去創造屬於他們的價值。除非幾乎不能動彈的人,我才會不舍地大方的施舍出幾毛錢。直到近來,我認為我當初的這個決定是非常的正確,因為我從側麵激勵了部分人,他們因為我的影響找到了他們自身的價值所在。其中最讓我看好的一個就是我的徒弟,我的徒弟是····

我被韓葉打斷,她問我想要些什麼,我對她把我美好的回憶打斷極為不滿,我沒好氣地回答隨便,她看我一眼翻了一個白眼就又自己看著菜譜緊鎖眉頭。旁邊那個瘸腿的小夥子依然耐心地站在桌旁等待。我終於忍不住開始勾起這個小夥子傷心地回憶,我情不自禁地問他是如何瘸了腿的。我很期待他告訴我的答案是他小時候曾經從高出跌落,頓時雙腿麻木,片刻便是一股刺心的痛。因為我很期待別人會有和我相似的經曆,這樣我才能在大千世界中找尋出聊以自慰的東西來,不然我就會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孤兒,我被遺棄在一個封閉的小房間裏,裏麵沒有光芒,沒有溫暖,沒有夥伴,有的隻是不知盡頭的黑暗。頓時,我才發現自己是這麼的封閉,或許,我已經加入自閉症大家庭了。如此這樣,以後若我能做出一番事業,我是不是要成立自閉症基金會,為那些像我這樣的人提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