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的一隻腳邁了進去。
然後，他死了，臉上帶著快意，死了……
——
除夕夜，人們圍坐一桌，享受美酒佳肴，與團圓的滿足。
終日潑灑雨水的老天，終於肯下得場雪。
舒燭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還很淺顯，隻局限於基本的常識，規則。
願主的屋子裏掛著一個日曆，上麵唯獨除夕這一天被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圓圈。
為此，舒燭了解的第一個節日便是春節。
網上說穿紅色喜慶，所以他翻出一件紅色毛衣穿上。
他做了一桌菜，然而吃的不多，其餘都放進了冰箱。
舒燭打著傘來到楓齊山腳下，他聽聞山上有個道觀。
據他了解，道家文化是這個世界最接近於大道這個概念的。
他徒步上山，一路走來，發現這裏確實是塊寶地，靈氣濃鬱程度是外界的數倍。
在雪天的夜晚，舒燭看到了棲息的鳥兒，它們羽毛豔麗，翅膀雄壯，想來已經潛移默化地發生了進化。
來到齊月觀前，舒燭嗅到了清香與腐臭。
他推開門，跨進門檻，裏麵有一個身穿道袍，身形佝僂的老頭。
他睜著眼，但全是白，雪堆沒過他的小腿。
見到舒燭到來，他動了！
腿繃的很直，就像閱兵儀式，他走的很慢，很慢。
舒燭的嘴角高高揚起，他看著這老道，心想：沒錯了！這是活死人，剛剛也確實是丹藥的香氣。
他徒手在空中刻畫，以手為筆，風雪為墨，一道道藍白道痕交彙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雜亂的圖案。
下一刻，他輕輕一點，圖案化作“正”字“閱”字，分別沒入了老道的胸口。
老道停下了。
舒燭走到丹爐前，看著裏麵的殘渣直接放聲大笑。
“不識大字，不識藥理，以凡人之資自創丹藥，雖不完全，但如此才情，實屬了得。”
良久，他揮手招來老道，又往他體內打入了“身”與“智”。
白芒閃過，舒燭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青衣男人，腰間掛著一個褐色小葫蘆。
老道瞳孔中生了黑。
舒燭背對於他，緩緩說道：“凡人之資妄圖練就仙丹，癡心妄想！路要一步一步走，哪有什麼一步登仙的丹藥。”
老道腦袋嗡嗡的，他記得進了南天門……然後……
但他人老成精，試探地問道：“您，是仙人嗎？”
舒燭嗬嗬一笑，“以你們的理解，那我便是。”
“你煉的丹藥並不完全，但大體上是一種使人轉僵的丹藥。你已是僵軀，大體上可再活六十年。
我等不日便要入世，你可願拜於我的門下？”
老道心中大喜！他的仙緣終於到了！
他急忙屈膝跪下，大拜，“徒兒參見師尊！”
舒燭微微一笑，轉過身來。
老道偷偷打量，隻見他麵如冠玉，青絲用白色絲帶束成一股，額頭上點了一顆紅色的痣。
“很好。”舒燭揮手，一縷白光打入老道的腦海。
“以我的手段，你隻能保留神誌五年，這是練氣法門，以及丹方還魂與塑身，你需練出服下。
待你轉為人身，我會再交由你一筆丹方，當然，其中包含壽丹。我要你開宗立派！”
老道眼中擒淚，帶著哭腔應到：“是！師傅！”
舒燭點了點頭，他需要這種偏執，加上他的才情不俗，就當是提前種下種子吧！
風雪飄來，彙集在舒燭身邊旋轉，舒燭思索片刻，緩緩說道，
“你以後就叫守弛恭吧，不怕告訴你，我活了三千有餘。”
“敢問師尊名號！”老道喊到。
“嗯……”舒燭停頓片刻，露出一抹微笑，淡然說道：“我名，丹心。”
說罷，風雪消散，那一襲青衣不見蹤影。
守弛恭站起，躬身拜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