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得救。”李呈靖別開臉,“我隻是提供了居所,你能活至今,靠的是你自己。”
“奴婢還是要謝殿下給了奴婢一處容身之所,不然如今奴婢該是在亂葬崗了。”
雲槿手撐地,抬頭看向天空,他發現李呈靖在他們麵前從不自稱本宮,平時還會幫自己與小勝子的屋子修修屋頂,連那日在永裕宮門口,他也能輕而易舉將自己抱起,似乎在他們這些下人麵前,李呈靖從不會有架子。
思及此,雲槿不禁咧開嘴輕笑了一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被李呈靖盡收眸中。
“不過是瞧你可憐,在宮中我無權無勢,也隻能做這些了。”李呈靖盯著雲槿,“跟著我,才是你們的不幸。”
“所以啊,雲槿,若是你想離開背叛我,趁早吧!”雪又下起來,李呈靖隨手抓一下落到眼前的雪,“莫待到以後,那可太傷人了…”
“殿下於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不會背叛殿下。”
誰又說得準呢?李呈靖看了雲槿一眼,最終沒說什麼。
……
刑房內燭火昏暗,慘叫聲、血腥味溢滿整個刑房,雲槿被人死摁著,強行扒開眼睛盯著這針對女子的慘絕人寰的宮刑。
“花大小姐,若是應了咱家的要求,便可免了這刑罰,若是不應,咱家可不保證你活的過的三天。”
“為何是我?”
“因為花家之人…不是慣會做宮裏的狗嗎?”
“若是…我不應呢?”
阮安不答,隻一個眼神示意身旁的太監,便有幾個人上前緊緊抓著雲槿的手,刀片生生嵌入肉裏,將指甲硬生生剝離。
雲槿死死咬著牙,咬破了嘴內的皮,血從嘴角落下都未曾喊出聲。
“倒是有骨氣!”
阮安笑看著雲槿,似在笑這局的穩勝。
他沒說停下,小太監便不帶停的一個勁地拔雲槿的指甲。
“我…我去。”
拔去四指指甲,且昏迷兩次被冰水澆醒後,雲槿輕聲應了下來。
阮安扔了一瓶金創藥到雲槿腳邊:“記得將自己養好,照顧六皇子的人,傷了手可不好。”
說罷,便揚長而去。
……
“夜晚風大,你守一會便去歇息吧,我這偏僻地方,也沒人惦記著。”李呈靖起身,抖抖衣擺。
“嗯。”雲槿沒動,聽著腳步聲遠去,人蜷縮著頭藏進臂窩裏。
突然肩上一重,李呈靖又將披風披在雲槿身上。
“別著涼,我這裏可沒藥。”說著身形一隱又進了屋內。
雲槿嘴角扯過一抹笑,目光空洞洞地直盯著天邊那一抹彎月,一瞬間四周寂靜得可怕,連一聲風聲也無。
在宮牆內的人因為世態炎涼,一開口說話就盡顯油滑,哪怕這人極為正直,也會在奢靡破敗之中沉淪。可是花雲槿,哪怕你不願沉淪,卻又不得不深陷其中。
那還不如將心分成碎片,加上酒來煮,麻木了,在背棄這個深宮中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的時候,也許就不會難受了。
“到底,我該如何做…”雲槿眼角滑落一滴淚,聲音與淚珠均消散在雪花中。
六皇子…我們均為這深宮中的落魄人,可落魄人救了另一個落魄人,究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