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祥和的納梅爾城裏住著並不多的佩蘭卡國民,這裏地處王國的最南端,作為王國以前對抗巨猛海獸來此肆虐的最堅固堡壘,雖然在近一百多年裏,從深危莫測的海淵裏獵食而來的巨猛海獸已經杳無蹤跡,但是近幾代王國的國王依然將這裏看成一片危險之地,所以駐紮在這裏的王國軍隊依然是王國軍士力量中最精銳的一部分,僅次於王國首都的禁衛軍,可是除了王國的精銳部隊,王國傾注在這裏的就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這裏的刑法是王國所有城市裏最嚴苛的,住在這裏的城民除了要嚴守在全國統一執行的國法之外,還要遵守城主下令所有城民都要遵守的城法,這些城法又包括哪些呢?不得聚眾,不得大聲喧嘩,更不得阻撓城衛“維持”城中日常秩序等,而城中的城衛對那些違反國法的城民一般都會很寬容,不過,一旦有誰違反了城主的城法,等待他的沒有比死亡更寬容的遭遇。不過,對現今的佩蘭卡王國裏而言,還有比這裏更好的生活之地嗎?
就在一個寧然的早晨,城裏的所有城民在守城部隊的維序下繼續艱難地生活著,此時,在離巨城不遠的行軍大道上,一支從佩蘭卡王國首都逃亡而來的大批禁衛軍嚴密守護著三輛移動緩慢的大車趕往這裏,騎士們都穿著王都裏最華貴的鎧甲,騎著王都裏最健壯有力的海馬,緊握著王****機署最近才特令打造的鋒利寶劍,在這一大批禁衛軍的陣營中心,兩輛高巨出奇的王車橫貫了這群護衛的列隊,車上好像裝載著某種看上去特別寶貴的王宮遺物,雖然王車的表麵被厚厚的藻帶嚴嚴實實的層層裹蓋著,然而,從藻帶裏透射而出的絢爛光芒猶如霞光一般灑在這支禁衛軍中間一小部分的人身上,將這一部分軍士渲染的猶如海神的天使衛隊駕臨一般,巨城裏的大部分守城將士和黎民百姓什麼時候見過如此絢麗奇異的場景,於是在一聲驚呼下,巨城裏的大群城民夾雜著一部分守城士兵爭相的跑出城外,去迎接他們心中引領他們走向幸福天堂的神使與海神,不過,這些滿懷希望的納梅爾軍民會不會從此走向他們所向往的天堂?這個可真不好說。
禁衛軍的大批人馬還沒到達納梅爾小城的城門,負責整個城池事務的城主—哈姆希克將軍帶著手下的一群護衛駕著高大的海馬跑出了了城外,迅速地趕向這批禁衛軍的跟前,然後帶著自己的護衛對著這群守護巨車的禁衛軍行起了跪拜之禮,從遠處觀望的納梅爾軍民們見此更加肯定了他們內心的猜測,於是不僅僅是城下趕來迎接的大批軍民們,城上的城衛軍也全部跪下,迎接他們心中的神明。過了一陣子,哈姆希克將軍親自引導城外的禁衛軍緩緩地到達了納梅爾巨城的城下,然後哈姆希克將軍命令城中的全部軍士將前來觀光的城民驅趕到城門兩邊,等秩序穩定下來之後,自己莊重地地跪在了地上,頭顱緊挨著陸麵,然後,陣列嚴整的禁衛軍才繼續護衛著巨車井然有序的向著納梅爾城裏挺進。和哈姆希克將軍一樣叩拜在陸麵上的納梅爾軍民此時心中異般的緊張,然而當這支禁衛軍的巨車從他們跟前駛過時,從車上的厚厚藻帶裏透射出來的光芒輕輕地灑在他們的身上時,帶著他們緊張翼翼的內心緩緩的漂浮遊蕩,他們此時都想抬起頭看一下給他們心靈帶來輕鬆迷幻的神物究竟是什麼樣,可是因為懷著對海神的崇拜和敬畏,最終他們還是戰勝了內心的湧動,繼續安分的叩拜在地上,聽著這群神使衛隊的行步聲離他們越來越遠。經過了大半天,冗長的禁衛軍長隊才從巨城兩旁前來等候的軍民跟前越過,然後直抵納梅爾城池的中心地帶—羅薩裏斯祭殿。
這座巨城的安靜被打破之後,不到一個月,離納梅爾南城幾十海裏的伽基特沿岸,三支高聳堅固的露台陸續建立在離海淵幾米的陸麵上,露台完工之後,一大批禁衛軍士小心翼翼將那兩座他們護送而來的王車護衛到這裏,等王車靠近露台之後,從最中間的王車裏走出來了一名雍容華貴,隻不過眼神迷離空洞的男子,這名男子下來之後,周圍的一大批禁衛軍士兵開始接連跪下,向著這名男子行君王之禮,男子對此好不在意,仿佛習慣了一般,然後手往上一揮:“都起來吧,趕快把事情辦完,明天我要在這裏恭迎偉大的蒙斯特之神到來。”說完對著身下的大群禁衛軍士命令道:“開始!”國王剛說完,禁衛軍中站在最前麵的兩隊大力士各自立定,然後大跨步的走近前後兩輛王車,一同往下一彎,奮力地將巨重的王車抬起,然後尾巴往下一擺,雙腳往下一蹬,向著左右兩邊的兩座高大的露台遊去,王車被這些大力士們費力的抬上放定之後,大力士們合力地拔起王車上的頂板,然後向下麵的海淵扔去,緊接著巨大的王車開始從上往下被依次拆除,直到王車裏麵的神物完全展現在外麵的世界麵前,露出了光芒四射的迷人表麵;緊接著,站在台下的兩名大力士各自舉起一幅塗滿奇異字符的血旗將兩塊散發著絢麗光芒的絕世奇石蓋住,兩塊絢麗光滑的奇石兩麵血旗覆蓋之後,自身的光芒終於開始不再向外透射,不過覆蓋其表麵的血旗開始逐漸綻現異樣的光華,早已精疲力盡的大力士們見事宜辦妥,神智已經有些慌亂的他們向卡菲特.佩蘭卡國王行了一禮,一同開始向露台下麵的荒蕪陸麵虛弱的遊近,可惜就在他們毫不知情的狀態下,血旗裏麵的奇石散發出滾燙般的氣泡,緊接著從兩塊奇石裏出現了一股怪力將這些佩蘭卡王國的大力士們從近及遠陸續吸到自己外麵的血旗上,不幸的大力士們被奇石吸住之後,灼傷的刺激將他們完全帶回現實,慘叫聲開始從奇石表麵的血旗傳出,將其他未被吸住的大力士們驚醒,這些人回頭往血旗一望,被奇石吸住的同伴此時身軀的血液像是被剝離一般的向著掛在奇石表麵的血旗湧去,然後滲透到被蓋住的奇石裏,不幸同伴們臉上的表情逐漸由吃驚變成了恐懼,再由恐懼變成了奮力的掙紮,而到了最後,隻剩下了任憑自己的生命力被血旗裏的魔物活活吞噬的絕望,剩下的幸存者們難以置信的往同伴那裏搖了搖頭,同情和友誼瞬間被擱置一邊,都轉過頭奮力的逃離,一邊大力喘氣,一邊全力擺動自己的尾部和雙腿,快速的逃離這裏,然而此時血旗裏的奇石仿佛感應到了這些人的反應,於是血旗表麵的光華開始更為耀眼,逃離者們開始真正的感受到了那股驚人的吸力,很快的,即使逃離者如何的奮力或者拚命,死亡已經悄然的走到他們跟前,掙紮聲、哀求聲、慘叫聲令台下的禁衛軍士兵們不顧自己國王的安危驚恐地往露台以外的方向逃離,漸漸的,聽起來可怕滲人的慘叫聲開始逐漸的變小直至消失,兩塊露台上被奇石緊緊吸住的不幸禁衛軍們開始陸續下落,最外麵的遇難者在死時,遭難之前孔武有力的身軀此時仿佛變成了一具空殼,血液被全部抽離,雖然遭遇已經相當的悲慘,可是和他裏麵的人比起來,他可真夠幸運的,離血旗越近的將士遺體看上去越是慘不忍睹,比如說最裏麵的,隻剩下了一張被燒焦了的人皮。台下的佩蘭卡禁衛軍護衛們看到自己的同伴們如此死的如此慘不忍睹都心驚膽戰的往後逃離,然而他們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國王此時的神情已經和妖魔沒有什麼區別,雖然兩塊奇石此時的情形怎麼樣沒有人知道,不過當覆蓋在奇石外麵的血旗不停地顫動閃耀時,卡菲特.佩蘭卡的長發開始猛烈的向上翻湧,眼睛也由以前的深藍色變化成了墨綠色,本來平靜的神情也隨著血旗的顫動而肆意的扭曲,而當逃離的國王護衛回過神來去盡力的保護自己的國王時,卡菲特.佩蘭卡的寬長衣襟已經開始往後劇烈擺動,而當第一名忠誠的護衛鼓起全身的勇氣跑到國王麵前拉著自己的國王往露台後麵退時,被心智全失的國王猛然的抓住,已經被這兩塊魔物深深控製的卡菲特.佩蘭卡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後大驚失色的忠心護衛一眼,空洞的眼神見不到一絲國王以前的風采,除了單調的漠然之外,還多了一絲深深的同情,護衛看到自己的國王如此注視著自己,一種即將踏入不幸命運的危機感竟使他不顧國王的威嚴和自己的職責,狠狠地用自己的另一支手掐住國王抓住自己的手臂奮力的逃離,可是當這名護衛廢了好大的勁也沒有逃脫不幸的危機時,猛然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也被國王吸住了,強烈的恐懼感遍布了他的全身,他正準備掙紮著呼救時,身前的國王向他擺出了一種詭異的神情,清秀漠然的臉龐慢慢開始扭曲,直到後來國王的臉龐向左咧出了一種可怕的弧度,一種令他不敢相信的弧度,一種宣判他自己的不幸命運來臨的弧度,從國王的兩隻眼眸裏各自出現了另一個東西的身影,一紅一紫,從這兩個東西嘴裏發出的聲音很快就傳入了這名護衛的心裏,而不是耳邊:“謝謝你的忠誠,我隻能這麼說,謝謝...嘻嘻嘻!”護衛聽完這幾句話之後,站在他遠處正全身注視著他的同伴們發現他如同一具木偶一般被控製般的向著中心露台遊去,一邊擺動著自己的手臂和雙腿,一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精血往左右兩塊露台上的血旗湧去,等這名護衛遊到了中心的露台時,全身的軀幹如同碎末一般頃刻間消散於無形,左右兩塊露台上的血旗開始更加劇烈的顫動,國王的麵部表情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種令人敬而遠之的漠然,墨綠色的眼珠完全轉變成了深深的墨色,衣襟和長發更加劇烈的往後擺動。